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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 (2)

亨利-福特:他的生意和生活 作者:(美)史蒂芬·沃兹


亨利·福特的童年开始时,南北战争硝烟正浓,小亨利见证了19世纪中西部典型的乡村生活。几百个镇子、村庄和乡村社区在整个地区星罗棋布,北边连有五大湖区,南边相接俄亥俄河,东西两边是阿巴拉契亚山脉和大平原。环境深深影响生活,广泛的家族关系、季节性的农活、社区聚会和教堂礼拜,这些线索紧密交织构成了社会体验的网络。孩子们蹒跚举步于繁忙的乡村,小亨利和他们一样,更多的是和母亲待在一起,可是也不可能隔绝于自然、隔绝于农业生产的季节性节奏、隔绝于为了有房住和有饭吃的日常生计劳作。他的幼时回忆记载了乡村生活的品质:

我的一生中能记起来的事情,首先就是我父亲带着我弟弟约翰和我,去看一块大橡木下面的一个鸟窝,在我出生的地方以东有一百多码吧。约翰太小不能走路,父亲就抱着他走,我比弟弟大两岁,所以可以跟着他们跑。这应该是1866年6月的事了。我记得鸟窝里有四个鸟蛋,还有一只小鸟。我听它唱歌,现在总是还能记得小鸟的歌声,长大后才知道它是一只歌雀。

小亨利越来越多地和成人的农活世界相接触。威廉干的是自给自足的农夫所从事的各种典型的农活:种麦子、植草;养牲口、熏肉;照看果园;打猎、捕鱼;砍柴家用或运到附近的底特律卖钱补贴家用。农活又多又累,正如一位邻居所说,"农夫走进田里从黎明干到天黑,然后回家干杂务。"亨利紧随父亲,帮忙种植、收获、管牲口、做杂务,常常和粗莽农人待在一起,后来难免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情,算是想混迹成人必先经受的下马威。大约在他六岁时,有一次,小大人和其他几个农人一块儿歇气,有人满面无邪地递给他一撮咀嚼烟草。亨利不知道享用程序应该是悠悠咀嚼然后吐烟出口,于是把这种烈性混合物在嘴里咬了几下就一口吞进了肚子。大人捧腹大笑,小孩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地朝家晃荡而去。过了很久以后他回忆道,快到家时他在一条小溪边坐下,感觉当时溪水正在朝上翻涌起来。他踉踉跄跄到了家,进屋对母亲说了这事,母亲听了哈哈大笑,随后连忙告诉儿子,说他不会有事的。

1871年3月,七岁的福特到苏格兰社区学校上学,学校离家大约两英里,只有一间校舍。其实,在家时母亲已经教给了他许多,比如要他耐心地辨认字母和读读浅易的文章。早年的老师还有弗兰克·R.沃尔德,是个很聪明的邻居;爱米莉·纳尔丁,是一位在福特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年轻女人;又高又壮的约翰·布莱纳尔德·查普曼,其身躯的威慑力弥补了脑力不足。据福特的一个同学约翰·哈格尔蒂所说,"查普曼其实只要花十分钟时间,就可以让我和亨利学完他知道的所有东西,但是他体重有275磅,不怕他还真是不行。"

小福特就这样开始了在乡村公立学校千篇一律的学习生活。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冬季和雨季集中上课,播种和收获时节则停课几星期。开学时屋里生了起火炉,孩子们读《圣经》,朗诵上帝的祷文。老师认真执行基本程序:教读书、教写字、教算术,也负责对孩子们灌输荣誉、刻苦、公平的准则。老师坐在教室前面,讲台高于地面,把学生一个个叫上来背诵课文,或是在黑板上默写,除了教知识以外,还要加强课堂风纪以培养学生自律精神。根据福特回忆,表现恶劣的学生会被叫到教室前面,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受监督。

福特是个恶作剧大王,鬼点子说来就来:有一次在一个同学的凳子上钻了两个小洞,在一个小洞里安上一枚针,针尖朝上,针的另一端连上线穿过另一个小洞从凳子下面引到自己座位这边来。有一天上课时课堂里很安静,他猛地拉动引线,结果同学尖声嚎叫,同学们哄堂大笑。

亨利十分聪明,至少不会比其他同学差,尤其很会口算和心算。

然而,亨利最擅长的还是摆弄机械玩意儿。当同学被叫到教室前面背书时,他在座位上竖起地理课本做掩护,在书本背后把同学的钟表大卸八块,然后再还原如初。有一天亨利和小伙伴们用石头和泥土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溪上搭了个堤坝,坝上安了一个简易水轮,溪水漫上堤坝时水轮就会转动起来。放学时他们把工程杰作忘到了脑后,第二天邻近农家的土豆地因此发了大水。还有一次亨利带领一群伙伴试制一台水轮蒸汽机,用一个容量有十加仑的旧水罐当锅炉,接上一个短管把蒸气引出来喷到白铁叶片上使之旋转。锅炉下面呼呼地燃起一堆大火产生出强力气压,叶片就飞快地转动起来。机器最后爆炸了,喷出的蒸汽和飞扬的铁片使孩子们受了轻伤,亨利也不例外,脸颊上留下了个永久伤疤。福特伤心地回忆说,爆炸后学校围栏着火,人人惊惶失措。

在苏格兰社区学校,亨利·福特与邻家男孩埃德塞尔·拉迪曼成了好朋友,他们之间的友谊保持了一辈子。他俩好得难分难舍,童年时光几乎都玩在一起、走在一起,每天都在一块儿说话,上学是同桌,把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并排地刻在桌上。星期天晚上两个小伙伴甚至一起上教堂,大约要走4英里,虽然两人都算不上虔诚。"我们更是为了能在一块儿",拉迪曼承认说。多年过去后,拉迪曼成了福特汽车公司一名出色的药剂师和化工师。福特的独子生于1893年,他把孩子取名为埃德塞尔。

亨利·福特的家坐落在一个典型的中西部村庄里,不上学时就舒舒服服地待在带点布尔乔亚氛围的家中。他是长子,后面跟着一群弟弟妹妹,一共五个,每隔两年一个个准时来到世上:约翰生于1865年,玛格丽特生于1867年,珍妮生于1869年,小威廉生于1871年,罗伯特生于1873年。福特家的生活简单快乐,忙完一天回到家中,父母和孩子们一块儿读书、打牌、围着客厅的管风琴唱几首老歌和简单的赞美诗。星期天大家一起到迪尔伯恩参加基督主教派教会的礼拜。全家也和乡亲邻里们一起进行野餐和教堂社交活动。福特家的小兄弟们趁机推推搡搡、调皮捣蛋一番,倒也没怎么惹事。父亲宣布说孩子们早上谁先出门就让他干最轻松的活儿,于是有一次小威廉就把苹果酱倒进亨利的靴子里让他无法及时出门。亨利成人后记下了一直留存在脑海里的童年印象:"我还记得雪橇、拉木头、寒冷的冬天、太阳落山、雪车铃铛、长时间走路、天气寒冷、男孩和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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