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着迷于机械

亨利-福特:他的生意和生活 作者:(美)史蒂芬·沃兹


玛丽·福特和威廉·霍姆斯·麦克加菲同时对亨利·福特施加影响,推动他径直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前进,但却无法使他好好干活。这个孩子经常显得懒洋洋的,不知道他心里盘算着什么。福特家人和朋友们经常哭笑不得:亨利在干重体力活时常常溜之大吉,想劝说也很难。玛格丽特记得哥哥小时候不愿意在农场干杂活,而喜欢跑去瞧脱谷机工作。福特农场曾雇用过一个邻人干活,有一次他笑着说道:"那个小鬼头呀,天下再找不到这种懒骨头啦。上午十点以前亨利倒是会好好干活,然后就会跑回家说是想喝口水。他是跑回去喝水了,但是别指望他再回来啦!"

然而,与其说这个年轻人的行为是懒惰或是叛逆,不如说他脑袋里有一个准数:不想浪费体力。玛格丽特解释说:"亨利觉得农活太辛苦,于是就琢磨着看有没有好一些的办法,把各种杂活干得又快又轻松。"亨利也承认说:"我曾经无休无止地挪步耕田,其中的劳苦我心里全明白,小时候就寻思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来做活儿。"于是,母亲教导长子要高高兴兴地工作时,还要劝他不要躲避干活。一个声称他人生哲学的基石是苦干的人居然如此不喜欢干体力活,想起来是有些矛盾。亨利崇尚母亲做事高效的风格,在她的表率中也得到了新启示,正如福特多年以后对一个记者所表白的那样:"我舅舅曾经说过,其实在这方面我和妈妈是很相像的。"

少年福特深深感到农场的劳作非常艰苦,其实正是因为他性情中有一个突出亮点:他越来越喜欢摆弄机械了。有一次他说得很干脆:"农场劳作手段效率这么低,因此我迷上了机器。"机器对他有吸引力,一方面也因为他另有一个心结。他后来写到:"我母亲一向认为我天生就是一个机械师。"亨利对弟弟妹妹那些粗陋的发条玩具非常着迷,常常拆开来看看为什么会跑动起来,然后再完好地重装起来。玛格丽特说过,在圣诞节时弟弟妹妹们会把玩具团团抱住,齐声高喊:"不让亨利玩!他会把它们拆掉的!"

小亨利着迷于机械,于是产生了一项爱好,那就是修理钟表,一天不干手心就痒痒。阿道夫·枯林是亨利的父亲雇用的一个德国血统的农场工人,是他首先当着亨利的面把他银表的背盖打开,让亨利瞧瞧里面的各种机件是如何动作的。在苏格兰社区学校读书时,小亨利常常摆弄同学的钟表来消磨时间,还为此做了一套工具,把小发针磨成微型改锥,把母亲用旧的胸针改制成小镊子。终于他得到了一个修理能手的名声,邻人们钟表坏了就送过来让他看看。他在家里搭了个工作台,会花上几小时津津有味地调整和修理这些微小的机件。亨利还经常逛逛当地的钟表店,迪尔伯恩的英格尔伯特·格里姆钟表店就是经常去的一家,可以在那里买机件、换机件。离开钟表店越走越远,最后逛到了底特律,想瞧瞧那边有什么宝贝可买可换的,既然走到了那里,就顺路到铁路机车场瞅瞅火车头和机车修理车间里的蒸汽机,这些他都很有兴趣。

劳作的亲身体验形成了一条线索,在亨利身上产生了影响。他喜欢做出东西,但不喜欢干重体力活。母亲做事又集中又麻利的风格是为榜样,对机器威力的体会又越来越深刻,一切融合交织,在他身上塑造出一种突出的个性特征,许多人注意到,小亨利早年就很注意工作效率。19世纪末期,弗里德里克·温斯洛·泰罗等许多工业专家把实现劳动产出效率最大化落实为具体的操作机制,然而,他们的"科学管理"意念其实对这个密歇根小男孩来说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这一点他妹妹玛格丽特描绘得很清楚:

亨利总想花最少的时间和精力把事情做出来,如果能用较简便的办法完成一件事,那么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这样做。我们农场的各扇大门开关起来非常沉重,于是亨利就为大门安上铰链,还安上了不用下马车就能开门和关门的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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