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瞪瞪眼说“你敢！你敢！”

突然，周县长的手机响了，他打开问：“哪位？”

原来是黄岭煤矿的老板霍天喜。在电话里，周县长让他无条件无理由地立即停产！

这时，黄副县长凑到周县长跟前道：“刚才那个人，叫王二黑，上次，就是他带头闹的事。”

周县长点点头，拿眼睛找王二黑。

人群一阵骚动，嘁嘁喳喳地乱嚷嚷。

周县长锐声道：“你们不是要找县长吗？我在这儿，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大家就说吧！但是，要推荐出代表跟我对话，不可以聚众闹事，因为非法集会属于违法啊，乡亲们……”

“违什么法！”汉子叫嚣道，“你还想抓我，吓唬谁啊！你抓一个试试！”

周县长正色道：“我再问你，你有事没事，如果没有事，在政府办公机关门前无理取闹，妨碍公务，干扰正常的社会秩序，公安机关会立即把你抓走！不信，你朝你身后看，公安局的已经到了。”

只见几辆警车在人群后边的街上闪烁着，警察拨着人群朝大门口走来。

汉子扭头看看，惊慌地说：“我有事，有事！”

周县长说：“那好，请报上你的姓名！”

汉子警惕地望着周县长：“干什么，什么意思，我说事就是了，还用问我叫什么啊！”

周县长拿手指着汉子的眉心道：“老乡，老兄，让我告诉你，你知道什么是互相尊重，什么是平等对话，什么叫客气和礼貌吧！现在，我再说一遍，你报上你的名和姓，然后跟我说话，不然你就靠边站站，让别人出来说话！”

汉子后退几步，看看四周的众人，嗫嚅道：“我叫王二黑，怎么着！”

周县长逼视着他：“不怎么着，你是哪个村的？”

汉子说：“蝎子沟村的。”

“好！”周县长转向示威的村民，大声道，“大家听清楚了，蝎子沟村的王二黑，现在能不能代表你们说话？他的意见，是不是你们的意见？他的要求，是不是你们的要求？”

众人一时没有表态，只是暗暗骚动着交头接耳。

王二黑有点尴尬地不自在起来，眼睛骨碌骨碌地在下面逡巡，像是在找什么人，并且摸着后脖子嘀咕：“操他妈，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看不见人了。”

有人就小声嘀咕：“这个县长可比那个冯县长厉害……”

站在示威者的群众面前，周县长放开嗓门问：“谁能代表你们发表意见？蝎子沟村的王二黑究竟能不能？如果不能，你们现在推选三到五人！”

人群又一阵骚动，七嘴八舌地嚷嚷，意见似乎不一致。

“那大家听好了！”周县长对着人群说，“举行集会，必须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集会游行示威法》的规定，向主管机关提出申请并获得批准，不然属于非法集会！我再说一遍，乡亲们，你们清楚吗，懂法吗？你们实际上已经违法了乡亲们！”

村民们有点激昂，人群中纷纷叫嚣——

“我们的房子震裂了，政府为什么不管！”

“为什么有的赔了钱，我们家挨着的却不赔，还有公理吗！”

“搞鉴定的，跟煤矿的串通一气捉弄我们，当我们是傻瓜好欺负啊！”

“黄岭煤矿不停工，我们就闹到北京……”

“如果停工呢！”周县长突然挥了挥手，喊道，“我再说一遍，如果停工了呢！”

人群渐渐平静了下来，直勾勾望着周县长不知所措。

“听我说！”周县长大声重复道，“我现在要问大家，如果黄岭煤矿停产呢！”

人群霎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