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修理地球的日子

另类优雅：美酒加咖啡

1974年高中毕业后，按照政策规定必须上山下乡。我被分在西宁糖厂上工。这是因为冬天正是收获甘蔗的季节，称为榨季，所以急需大批工人，工作一完成，工人就解散，故名“季节工”。

在这里做工的有成都、西昌等各地知青，有西昌的社会青年，也有各乡农民青年，男女各色人等约百来人。大家白天马不停蹄地做工，到了夜晚，便是大家集会的时间。

那年头我们的娱乐活动不多，农民青年喜欢围着火堆烤火、吹牛，吹得越大，大家笑得越开心，不爱说笑的，则在边上听着，或者干脆躺在床上看书。我们偶尔也会唱唱歌，会唱的歌曲不多，多是一些革命歌曲，哼起来，粗犷的男高音在乡下的空谷里回荡，豪迈有劲。倒是成都的知青，自以为优雅，弹着吉他，哼点《美酒加咖啡》等另类歌曲，也不失为一种时尚。

血吸虫病的困扰

下乡期间，在打谷子的农忙季节里有一种严重威胁人的病，俗称“打谷黄”，学名叫“钩端螺旋体”，致病原理是老鼠在农田里撒尿，其尿液里就带有“钩端螺旋体”病菌，打谷子时人们在农田里四处奔跑时，踩到了带有“钩端螺旋体”病菌的尿液，就会发病。当时常听到一些知青因此而丧命，显得有点恐怖。农民得此病的很少，可能是有免疫力了吧？而知青就比较多，并由于不懂或治疗不及时而死亡。而我在刚下乡不久就碰上了。

那是在过完国庆节，晚上回到队上，突然浑身发冷，打摆子、发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当时我哥非常着急，幸好410厂的电影队正在邻队放电影，于是说好坐他们的汽车到410厂医院去治疗，而同队的410知青马骋也得“打谷黄”在治疗，他母亲是该厂医院的医生，我在他母亲帮助下才得以住院治疗。整个病房只有我一人，条件不错。入院后，马上输液吃药，第三天就好多了，住了7天的院，10月9日办了出院手续，又回家住了几天，并按政策规定到西昌县知青办报销了医疗费。

我从没得过如此大病。此次遭遇“打谷黄”幸好得到大家的帮助，捡回一条小命。所以大病初愈，深夜躺在病床上，思潮翻滚浮想联翩，写了一首《病感》：

知青生涯脚底始，灾难重重袭上心。

农村旧貌何日改？有志知青寥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