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在安东尼时代内政修明物阜民康(98 )
罗马的伟大不在于扩张疆域,迅速赢得征战的胜利。就目前来说,俄罗斯的领土最广大,占有世界上大部分的荒漠地区。想起古老的年代,亚历山大大帝越过赫勒斯滂(Hellespont)[译注] 赫勒斯滂就是南端的达达尼尔(Dardanelles)海峡,北端是用博斯普鲁斯海峡分隔亚洲小亚细亚半岛和欧洲巴尔干半岛。,不到七年的工夫,战胜印度以后在希达斯皮斯河(Hyphasis)河畔修建马其顿纪念碑所谓的纪念物就是一个巨大的祭坛,建造的地点位于拉荷(Lahor)和德里(Dehli)之间。亚历山大在印度的征战,以抵达旁遮普(Punjab)为限,印度的五条大河流经此地。。等到中世纪,所向无敌的成吉思汗和蒙古的君王,用烧杀抢掠的作战方式,从东边的中国向西征战,直达埃及和日耳曼边界,在一个世纪内,建立起为时短暂的庞大帝国。罗马强权靠着几世代的经营,凭借智慧和经验才建立起稳固的基业。图拉真和安东尼时代,帝国所属各行省,经由法律获得统一,借着艺术增添光彩,已经完全降服再无异心。委派的地方官员虽偶尔作威作福,但是一般而言,施政还是明智、简便且利民。行省人民可信奉袓先的宗教,有关市民的荣誉和利益,大致提升到与征服者平等的地位。
一、宽容的宗教信仰
皇帝和元老院的宗教政策,受到开明意见与迷信习俗的欣然支持。各种宗教仪式在境内流行,对于一般民众来说,它们是同样的真实;对于哲学家来说,则是同样的虚妄;对于地方行政官来说,是同样的有用。如此宽容所带来的结果,不仅是彼此间的迁就,更重要的是宗教上的和谐。
那个时代民众的迷信行为,不会产生神学上的对立而引起彼此冲突,更不会因思想体系的束缚而使身心受到限制。虔诚的多神教教徒不仅喜爱本乡本土的宗教仪式,也认同他人对世界上不同宗教有绝对的信仰没人能像希罗多德(Herodotus, 484 ,希腊史学家)那样,把多神教的真实情况描绘得栩栩如生,休谟(Hume, David, 1711 ,英国哲学家和史学家,为著名的不可知论者)的《自然宗教史》(Natural History of Religion)引用很多,波舒哀(Bossuet, JacquesBenigne, 1627 ,法国天主教主教和神学家)的《世界通史》(Universal History)表示不同的意见。埃及人的行为中,显示出隐约的不宽容精神。基督教及犹太教则是很重要的例外,需要以专章进一步说明。。就这些信徒来说,恐惧、感恩和好奇的心理、一个梦境或某种预兆、遭遇到不如意事件的打击、甚至是长途行旅所产生的阻碍,都会让他们的信仰更为坚定,祈求更多神明的庇护。异教徒神话的架构非常浅薄,虽混杂着各种不同的材料,还不致形成矛盾和对立。所谓的圣贤豪杰和英雄人物,莫不与乡土休戚相关、生死与共,这些使国家建立权势和名声的伟人,即使没有受到世人像神祇一样的膜拜,至少也会获得赞扬和尊敬。泛神论认为千山万水都具备神性,默默之中在所在地区发挥它的影响力。罗马人祈求台伯河不要降灾,就不该嘲笑埃及人为了祈福而向尼罗河呈献大量祭品。就物质方面而言,自然界可见的力量、行星和元素,在整个宇宙是完全一样,毫无区别。精神世界看不见的主宰,无可避免由同一模式的传说和寓言所铸造而成,无论是善与恶,都有各自的神祇来作为代表。每一种技艺和职业的背后也都有他们的守护神,即使是经过长久传承的世代和相隔遥远的国家,这些神祇所显现的性质,都和被保护者的特定需要有关。不论是哪一种系统的神界,在发展的过程和利益的归属上都会产生对立,要依靠一位至高无上者来调停。经过长时期的教化认同和顶礼膜拜,这位神祇逐渐提升到极度完美的崇高地位,成为“永恒的天父”和“全能的君主”有关奥林帕斯山(Olympus)神族统治的阶级、势力和权柄,在《伊利亚特》(Iliad)第十五卷有详尽叙述。我指的是希腊原文,因为将《伊利亚特》翻译成英文的波普先生已改进荷马的神学体系,自己却不知道。。古代的宗教精神是如此的温和包容,以至于各个民族对于崇拜的仪式,只关切相互的雷同,而不在意彼此的差异。希腊人、罗马人以及各地的蛮族,虽然都各有祭坛,要是大家在那里相遇,很容易感觉到,即使名称不一,仪式各异,但是都在崇拜同样格局变小的神祇。荷马的史诗所叙述的神话故事,对古代世界的多神教赋予一个瑰丽而通用的规范根据德·贝尔(de Bell)的说法,高卢在1到2个世纪这段期间,本土的神祇就出现墨丘利(Mercury,财富之神)、马尔斯(Mars,战神)、阿波罗(Apollo,太阳神)等等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