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11)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四卷) 作者:(英)爱德华·吉本


经过一番争论,科斯罗伊斯被说服要采取他一向所谴责的行动。波斯人对军事声誉感到自负,不愿对敌人进行毫无反应的战争,事实上他们的对手一直龟缩在拜占廷皇宫,不断对外颁发嗜杀好战的命令。

不管科斯罗伊斯的发怒是出于何种理由,总之他已破坏和平的基础,只能靠着胜利的光辉,掩盖应受谴责的谎言和借口52普罗科皮乌斯非常详尽而且正式的记叙叙利亚的入侵、安条克的毁灭等等,从东方只能得到一点旁证的帮助。当德贝洛(DHerbelot, de Molainville, 1625 A.D.1695 A.D.,法国东方学家)责怪别人误将查士丁尼和努息万归为同时代的人物时,他自己应感到惭愧才对。有关战争发生的地点这些地理学的问题,丹维尔提出令人满意的说明和解释。。波斯军队集结在巴比伦平原(540 A.D.),为免浪费时日,根本不理美索不达米亚防备森严的城市,而是沿着幼发拉底河的西岸行军,直抵面积很小而人口众多的市镇达拉,它竟敢阻挡万王之王的前进。靠叛徒的出卖和突击的行动,达拉的城门遭到纵火而洞开,科斯罗伊斯下令大开杀戒,他要查士丁尼的使臣归国报告自己的主子,罗马人的敌军正在等着与他决一胜负。征服者的仁慈和公正仍然备受赞誉,当他看到一位高贵的妇女抱着幼儿,被很粗鲁的拖着在路上步行,不禁叹息而流泪,恳求神明用正义的手来惩罚这些作恶的人。然而一万两千俘虏的赎金却是两百磅黄金。相邻城市塞尔吉奥波里斯(Sergiopolis)的主教,愿意用自己的诚信作为付款的保证。等到次年贪婪的科斯罗伊斯不讲情面,认为对方在慷慨订约以后无法按时付款,坚持要为未能善尽义务而处以罚锾。他挥军进入叙利亚的腹地,一支实力微弱的敌军,在他来到之前已经瓦解,不让他获得战胜的荣誉。因为不可能将这些地区纳入版图,波斯国王的侵略只能像一个强盗到处烧杀掳掠。海拉波里斯(Hierapolis)、贝雷亚(Berrhoea)或称阿勒颇(Aleppo)、阿帕美亚(Apamea)和卡尔基斯(Chalcis)这些城市,陆续遭到围攻。他们各自按照防守的实力和富裕的程度,用黄金和白银作为赎款来购买安全。他们的?主子要求他们务必遵守条约的规定,自己却肆意违犯。他从小接受祆教的培养和教导,进行这些亵渎神圣的赚钱勾当,丝毫不感觉惭愧。他把装饰一块真十字架的黄金和宝石全部拿走,剩下光秃秃的遗物送还给阿帕梅亚虔诚的基督徒。

自从安条克遭到地震摧毁以后,十四年的时光转瞬而过,查士丁尼慷慨解囊,使新的狄奥波里斯(Theopolis)能够兴起,维持东方皇后的盛名,建筑物和民众使这座城市显得更加伟大,可以擦掉上次灾难带来的凄惨回忆。城市的一边依靠山势获得坚强的防卫,另一边是奥龙特斯(Orontes)河所形成的天堑,最容易进入的通道被一座形?险要的高地所控制。日耳曼努斯(Germanus)抱着卑鄙的心理,害怕敌人发现自己的弱点,所有适当的防备和应变措施全部遭他否定不予执行。他是皇帝的侄儿,困在一座被围攻的城市里,对他的手下和自己的职务完全失去信心。安条克的居民继承祖先虚荣又好讥讽的天性,对于突然到来的六千名增援部队感到大喜若狂,拒绝签订条件更为宽大的协议,站在城墙的防壁上,用狂妄的叫嚣侮辱波斯国王的尊严。于是在国王亲临督导之下,成千上万的波斯人攀登云梯发起突击,罗马佣兵穿过对面的月桂女神(Daphne)门飞奔逃走,安条克的青年还在顽强抵抗,只能给自己的?园带来更为悲惨的后果。科斯罗伊斯在查士丁尼的使臣陪同之下,从邻近的山头下来,带着悲天悯人的语气,哀叹不幸的民众冥顽不灵,才遭受毁灭的命运。暴怒的杀戮还是毫不留情的四处蔓延,在蛮族的命令之下,整个城市陷入烈焰之中。安条克的主座教堂能够安然无恙,出于征服者的贪婪而不是仁慈。朱利安教堂和使臣居住的区域,得到国王的同意,获得光荣的赦免。风向突然改变,使距离较远的街道不受波及,城墙还是保留下来,可以对新的居民提供安全的防护,后来也没有发生守备的功效。宗教的狂热毁伤月桂女神修饰华美的圣地,是科斯罗伊斯在树丛和?泉的景色里,呼吸着清新纯净的空气,随从行列之中还有一些偶像崇拜者,在幽静的隐退之地向山林水泽的女神奉献牺牲,应该没有受到君王的怪罪。奥龙特斯河由安条克的下方十八哩处流入地中海,这位傲慢的波斯人在征服期间,单独到海中洗浴以后,为了感谢伟大的元素举行庄严的祭典,同时也向祆教崇拜的太阳创造者致敬。要是迷信触犯到叙利亚人的传统信仰,他们会因君王提倡并支持赛车活动而感到兴奋。科斯罗伊斯听说皇帝赞助蓝党,于是下达极为专制的命令,要确保绿党的赛车手能获得胜利。军营的纪律应该使民众获得实质的安慰,一名士兵以公正的?息万做榜样大肆劫掠,他们为他的性命求情还是徒劳无功。

叙利亚的战利品虽然无法满足努息万的贪念,现在他已感到厌倦开始慢慢向着幼发拉底河移动,在巴巴利苏斯(Barbalissus)附近搭建一座临时的桥梁,要大军在三天之内全部通过。等到他班师回朝以后,就在距泰西封(Ctesiphon)皇宫约一天行程的地点兴建新城市,好将科斯罗伊斯和安条克这两个名字永远联在一起。叙利亚的俘虏可以从城市的形状和位置,认出自己在故乡的住所。构建浴场和雄伟的赛车场供他们使用,招来成群的乐师和赛车手,使亚述能出现希腊首府的欢乐气氛。皇家创建者宽宏大量?使这些幸运的流放者获得粮食的配给,他们也享有特权可以把奴隶认为自己的亲戚赐给自由。科斯罗伊斯受到野心或贪婪的吸引,将巴勒斯坦及神圣而又富裕的耶路撒冷视为下一个目标,君士坦丁堡及凯撒的宫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金城汤池。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景象,是小亚细亚满布波斯的部队,黑海都是波斯的船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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