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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国:第三共和国(1890—1914)(2)

牛津欧洲史(第三卷) 作者:(美)罗宾·W·温克


随着德莱弗斯支持者们的胜利,共和国因其支持军队和德莱弗斯的反对者惩罚了教会。通过1901年至1905年间的一系列举措,共和主者摧毁了1801年拿破仑一世与罗马教皇达成的协议,罗马天主教会因此丧失了在法国享有的特权。天主教教学体系被强行破除,大约1.2万所天主教学校被关闭。国家不再给神职人员发放津贴,信徒中的一些私人企业接管了教堂并承担所需的一切费用。但天主教并没有丧失合法的地位。天主教教育尽管受到了严格限制,但并没有完全被扼杀。事实上,变革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教会在法国的基本社会地位。上层阶级和北部、东北部及西部地区的农民阶层仍然笃信天主教,很多城市中层和劳动阶层以及南部、西南部及中心地区的农民仍然是中立的天主教徒或坚定的社会主义者。

第三共和国较前体现出更加明显的共和色彩,但却没有走向福利国家,其根源在于此时的法国仍处于较为落后的状态。第三共和国仍处于小农经济的汪洋之中,农业生产方式落后,工业多为经营方式较为保守的家庭式小企业。法国商人倾向于从国内筹措资金,原因在于他们希望继续保持较高的独立性,而公司本身又是其家庭财产的一个部分。许多商人倾向于预留充足的准备金,以应对国外市场突变及新技术带来的剧烈冲击。

对于很多法国人来说,这一期间的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尽管这是以众多其他人的流离失所为代价实现的。新兴的城市中充斥着大批的流浪人群,他们不时从事犯罪或有组织的暴力活动,并与守法的贫穷移民形成对立,促使后者在新兴的工业领域或新的工会组织寻求庇护。交通运输体系难以承受人口流动产生的巨大压力,很多地区的资源不时因人口的大批量聚集显得非常稀缺,而这又加强了激进主义者和愤怒者们共同的社会认同感。尽管对妇女开放的往往是技术要求最低且工资也最低的职位,但她们已逐渐成为城市劳动力的一部分,并分享城市带给她们的苦难与发展。到19世纪末,妇女已经遍及金属铸造场、漂白工厂、陶器场、砖厂以及煤矿和采石场,但绝大部分非农业女性劳动力主要集中在纺织行业、服装行业或家政服务行业。

法国妇女在公共福利教育领域,显然落后于她们的英国和美国姐妹。政府虽然早在1880年就容许女生进入中学接受教育,但并未给予她们继续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这一时期法国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女学生因此仍明显少于其他国家。然而,另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是,截止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为止,公立或私立中学以及大学中的女生人数始终在稳步增长。这种状况实际与法国妇女拥有的政治地位密切相关。法国妇女争取政治权力的运动,远没有达到英语国家的规模与激烈程度,而且法国女性事实上直到二战后才最终获得了选举权。

尽管小资产阶级常常因通货膨胀入不敷出,但社会的中上层却在家庭主妇们的精心料理下过着舒适的生活。与此同时,“二手”食品却成为贫民餐桌上的寻常物。这些食品本为富有家庭预备,但其中剩余甚至变质的部分,往往又被转卖给较为穷困的家庭。二手货的交易在巴黎尤其繁盛,因为人口的超速增长完全超出了经济及交通运输体系的供给能力,食品和水所以成为19世纪中产阶级关心的主要问题。纺织女工的处境显然更加艰难。她们每天工作15至18小时,完全暴露在机器的危险之下,缺乏必要的卫生设施(很少有公共或车间厕所),因化学品及纤维侵害导致褐肺病甚至英年早逝,而她们希望得到的仅仅是维持生存必需的食品。然而,法国的男男女女仍一如既往尽忠于祖国(La Patrie),而逐渐成长的民族主义意识使他们日益明确地认识到,公共权力机构必须担负起处理健康、交通和安全等问题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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