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与舅舅对饮时，我以玩笑的口气试着问了一句。

“人生，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要说世道嘛，就是色与欲呗！”

真是令人意外的经典回答。我忽然想到：要不我去当个黑商贩算了吧？然而，刚开始设想当了黑商贩、赚到一万元以后的事情，“叮叮当当”便又如期而至了。

请您告诉我，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到底如何才能摆脱它？因为这声音，我现在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请一定要给我回信！

请让我最后再告诉您一件事吧。实际上，这封信还未写到一半的时候，那“叮叮当当”便已在我耳边响个不停了。写这种信真没意思。然而不论如何，我仍坚持着写下了这么多。而后，因为实在太过无聊，我开始自暴自弃，觉得自己写的好像全都是谎言，既没有花江小姐这个人，我也没见过什么游行，其他的事，似乎也大多子虚乌有。

然而，只有“叮叮当当”是千真万确的。我不再回头通读此信了，就这么寄给您吧。谨具。

收到这封奇怪的来信的某作家，尽管自己是个一无学问二无思想的人，仍然如此回复了对方——

拜复。真是装模作样的烦恼啊。我并不怎么同情你呢。你似乎仍然有意忽略了某种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之处，无论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的丑态吧？真正的思想，比起睿智，更需要靠勇气来获得。《马太福音》第十章，二八，“那杀身体而杀不了灵魂的东西，无须惧怕，唯有将身体和灵魂一齐灭在地狱里的东西，正当惧怕。”这里的“惧怕”似乎近于“敬畏”之意。你若能从耶稣的这句话中听出雷霆霹雳，那么你的幻听也当能停止了。不尽言。

邹微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