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明见罗局长和唐副局长正在谈工作，一脚跨进门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犹豫片刻决定还是退回去等一会以后再来。就在他转身要走时，唐副局长发话了：“梁大队长有事你先说吧，我跟罗局长谈的事一时半会儿还谈不完。”梁焕明只好又转身进了罗局长的办公室，把刚才提审“烂牛皮”获得的关于姜建成被抢劫特大案件的重要线索详细说了一遍，并向罗局长建议：“迄今为止我们获得的两条线索都指向了廖京山的北原房地产开发公司，我建议立即对北原房地产开发公司保安部的‘毛砣’采取强制措施进行突审，从他身上打开缺口突破全案。”

罗局长思索片刻道：“我看可以，找个别的理由对‘毛砣’进行秘密传唤，以留有退路。”

梁焕明请示道：“那么罗局长认为以什么理由好呢？”

罗局长笑了：“以什么理由好这还用我来教你吗？你想象‘毛砣’这一类人会老老实实过日子，他们吃喝嫖赌什么不干？”

梁焕明道：“我明白了。”随即转身走了出去，他要尽快地采取行动，否则夜长梦多，走漏了风声就糟了。

唐副局长对罗局长道：“我昨天约人谈件事，我出去打个电话改期另约，免得人家跑空路。”

唐光辉出去约一支烟的工夫又回到了罗局长的办公室，两人继续前面的话题。

梁焕明以最快的速度开好传唤证，马上组织警力开了一辆挂民用车牌的面包车直奔廖京山的北原房地产开发公司附近的一条小巷内，找到了“毛砣”的一位名叫“灰狗”的酒肉朋友，让其打电话以请吃饭为由把“毛砣”约到一家餐馆，再伺机将“毛砣”带回局里进行突审，这样就大功告成了。然而，事情大大出乎梁焕明的意料之外。打“毛砣”的手机关机，再打保安部办公室的座机，接电话人说“毛砣”不在，问他去了哪里，对方回答说十多分钟前被公司总裁办打电话叫去了还没有回来。梁焕明又叫“灰狗”在公司大院门口等候“毛砣”，公司门卫室的保安问他等谁？“灰狗”说等他的一位朋友“毛砣”，保安人员告诉“灰狗”，“毛砣”十多分钟前坐着公司的一辆悍马牌越野车出了公司的大门，不知是去哪里。梁焕明一时愣住了：怎么这么巧？前后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梁焕明安排便衣侦查员在北原房地产开发公司大门对面和“毛砣”家附近蹲守了一星期，仍不见“毛砣”的踪迹，“毛砣”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信。梁焕明只好到北原房地产开发公司保安部公开传唤“毛砣”，保安部长冷铁兵说：“‘毛砣’一星期前就向公司辞职走了，说是要出去做生意。”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想功败垂成，一条重要线索就这么突然断了！这难道是偶然的巧合？真是太蹊跷了！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省公安厅发来协查通报，二百公里外的东原市公安机关在高速公路旁的山林里发现一具用麻袋装着的男性尸体，身上无任何表明其身份的物品。梁焕明马上就联想到了失踪一星期的“毛砣”，经向其家人了解，家人从来没有听说他要外出做生意，辨认照片和尸体服装以及个头体貌特征检验，此人很像“毛砣”，提取“毛砣”遗留在家里的毛发进行DNA检验比对，证实死者正是“毛砣”。

这一结果令罗局长和梁焕明大吃一惊，他们意识到“毛砣”被灭了口。从决定传唤到采取行动前后不超过半小时，即便从到看守所提审“烂牛皮”算起，时间也不超过三小时，知密面很小，是在哪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呢？罗局长觉得局内部问题严重，肯定有“内鬼”作祟。这个人会是谁呢？

与此同时，梁焕明也在和罗局长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而且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人，难道会是他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们自己都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