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谁看我耍你这个猴呵。老皮不依不饶。
段玉刚眼里射出寒光,他的手用力捏住老皮的手,骨节发出咯吱咯吱声:我这是给你脸了,别不要!听好了,我跟你走,咱们之间做个了结。
老皮被段玉刚的威严震慑住。
段玉刚走回到满晓星等人面前:没事没事了,都说开了,你们赶紧回家吧。丁惠茹觉察出不对劲:那你呢?段玉刚故作轻松:我跟老皮喝顿酒,把过节儿彻底揭过去,走吧,回家睡觉去。你怎么能去跟他们喝酒?满晓星诧异地望着段玉刚。
我陪你去!丁慧茹不动。段玉刚急了,冲着他们大吼:爷们之间的事儿,女人别掺合。走走走。走啊!满晓星被吼呆了,丁惠茹赶紧拉着她离开,老兄弟和小猫也把闻安搀走。
段玉刚和老皮等人朝小马路深处走去,那边一片漆黑。
满晓星和丁慧茹边走边向那边张望。
段玉刚被老皮等人团团围住。老皮,一会儿动手怎么招呼都行,但有一条先说好了,打完以后是伤是残,这事就算彻底结了,明天回厂什么也别提。段玉刚说着脱掉外衣。
二炮,你真是能吹泡儿,你把我们大伙打残了?老皮嘲笑道。段玉刚:我!我残没关系,你们要是站着尿尿的爷们儿,我说的这条你们就答应了。
行呵,应你了!老皮他们个个拉开了架势。段玉刚往地上一坐说道:来吧,动手!说罢用衣服把头蒙上唱起《啊朋友,再见》。段玉刚的狂傲激怒了老皮:你也太狂了!他一挥手,众人扑了上去。
段玉刚的歌声渐渐弱了下去。
在宿舍焦急地等待的丁惠茹和闻安正看到鼻青脸肿的段玉刚终于回来了。丁惠茹扑上前扶住段玉刚心疼地望着他,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段玉刚躲开她:闻安你怎么样?闻安几乎哭出来:我没事……师傅,送你上医院吧。段玉刚艰难地摆摆手:老兄弟他们呢?他和小猫送满姐回家了。闻安的泪刷就流下来了:我跟丁姐分析了,他们打我就是想把你钓出来,他们故意要丁姐看见,让她给你报信。
段玉刚故作轻松:不提了,事儿都过去了。苍蝇撂橛子——小踢踏,他们不敢把我打死,没那胆子。他们扶着段玉刚进了宿舍,段玉刚马上就躺下了,他感到很累、很痛,很想好好睡一觉。他让丁慧茹拿来镜子照了照脸:变成酱肉了,这样明天没法进车间了,可明天咱们就开始上早班了。我刚跟我师傅下过保证,不再惹事了。明天一早你们给我请个假,就说我哥们家办丧事,我得给忙乎忙乎,绝对不许把今晚的事告诉我师傅。
闻安内疚地:我真是脆弱,我怎么一点也帮不上你的忙。
段玉刚叹口气:你要真学会帮忙那就崴泥了,你就是个看书认字的材料,还有,后天大汪他爸动手术,你们替我说一声,答应完人家过去帮忙的。
此时的丁慧茹多么想扑在他身上大哭一场,他就是这样的好人,心里装着四车间所有的人,唯独没有他自己,这样的人不爱她还会爱谁呢?她更坚定了要嫁给他的决心。段玉刚又嘱咐他们明天早起一上班去堵住满晓星,别让她傻乎乎地去找领导告状,回头给她惹一身腥。丁惠茹嫉妒地哭着冲他喊:你刚才宁肯自己跟老皮他们走,也不许大伙动手,是不是就
段玉刚扯过毛巾被,蒙住脑袋。
昏暗的路灯照着一排排简陋的平房,丁惠茹和闻安推着车默默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路灯下丁慧茹突然停下,盯着闻安呆呆地看,闻安被看得心里发毛。半晌儿丁慧茹突然冒出一句话:闻安,我是不是特别贱?闻安忙摇头:不是。丁惠茹摇摇头自言自语:你是小孩,什么也不懂。闻安很着急地看着丁慧茹:我不是小孩,你的心思,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