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幸海也不敢再四处乱画,不过心里笼罩着的那种神秘和疑惑,犹如弥漫在他身上的奶味儿,始终挥之不去。
幸海小小年纪,却是染坊的常客--一个"好色"之徒。
有一回在学校里,幸海趁学生午睡的当口儿,以班长执勤为名,一遍又一遍地从女孩子身边走过,那些穿着肥大短裤的女孩儿们,某个睡姿不小心就能让他看到那个无比神奇的、能生出孩子的地方。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还有一回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他四平八稳地坐在自己的书包上,偷偷地看过路的大姐姐。因为夏季,姐姐们大都穿得清爽单薄,隆起的胸部魔力十足地吸引着他的眼球。他是从上到下地打量她们,直到姐姐们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若要遇到一个胆小的姐姐,乍一碰到他迷离锐利的目光,就会立即警惕起来,脚步加快,绕着弯儿迅速离开;还有的姐姐会惊诧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几乎是小跑着逃去。幸海毕竟还小,也不是姐姐们都怕他,遇到胆子大些的姐姐,会大方地蹲在他面前逗他玩儿,笑嘻嘻地说:"哟,多大点儿人啊,眼睛还挺勾人哩。"
这时候,幸海反倒会不好意思地跑开,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三次竟然闹出了知名度,闹得七八岁的幸海在方圆十里的龙头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字。原来他约了表弟,趴在别人家的猪圈外边,偷看人家小解的女人。无奈太远,什么也没看清楚。这倒没什么,倒霉的是他和表弟却被那女人瞅见了,慌忙提起裤子,抓起一个土坷垃就扔了过来。表弟机灵,见土坷垃飞来便慌忙缩在墙下,而幸海却没躲过,正好被打在脑门上,顿时鼓起一个鸡蛋大的包。
事情远没有结束。那女人很是强悍,竟然追了出来。幸海因为脑门受了伤,疼得跑不动了,便被女人一把揪住,整个人被她提了起来。幸海害怕,哇哇大哭起来,引来不少村民围观。那女人抬手就打幸海的头,边打边骂:"叫你再爬猪圈,叫你再爬猪圈!"
幸海西边邻居家的跛脚女人拿着几枚鸡蛋去村里唯一一家门市部换苏打粉,正巧路过这里,见幸海的额头上隆起好大一个包,又红又肿,以为出了什么事,便上前问那女人。女人也不避讳,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大骂道:"也不知谁家的下流坯子,趴在墙头上看老娘尿尿!"
话一出口,跛脚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围观的人也都哄然大笑起来。有几个大人走上前去拉开幸海,那女人却不依不饶。正好有个同村的妇女推着架子车经过,停下来看热闹,见女人还要挣扎着打幸海,就冲着那女人喊:"算了,不要再打了,这么点儿娃儿,他能看到个啥?"跛脚女人随即也劝道:"行了,行了,你真是玻璃球上拴麻线--难缠得很!这是村里老幸家的娃儿,不要把人家娃儿打坏了。你看你看,头都被你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