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怀柔治荆州:柔能胜刚,弱能制强降孙皓三分归一统
《三国演义》的最后一回(第一百二十回),写的是晋国将领羊祜和吴国镇东将军陆抗边境交欢的故事,羊、陆两军互以德相报,彼此馈酒赠药,“宛如良朋相处”的故事。
当时蜀汉已被晋所灭,陆逊的次子陆抗奉吴主孙皓之命屯兵江口,主张保境安民为上计,在江口按兵不动。晋国尚书左仆射羊祜都督荆州,因江口守将是陆抗,也不敢轻举妄动。晋、吴双方一连相持了十多年。在相持过程中,羊祜采用“怀柔之计”,对后来晋军顺利灭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羊祜到襄阳后,一方面“减戍逻之卒”,一方面开屯田,储军粮,积极进行灭吴的准备。他刚到襄阳时,“军无百日之粮”,而到了后期,“军有十年之积”,“军民丰衣足食,甚得民心”。同时,羊祜对东吴方面则采取了“务修德信”的怀柔之术,“吴人有降而欲去者,皆听之”。一次,羊祜率众将打猎,正巧碰上吴军主将陆抗出猎。羊祜立即下令:“我军不许过界。”众将得令后,皆“止于晋地打围,不犯吴境”。晚上,羊祜归营后,又亲自“察问所得禽兽,被吴人先射伤者皆送还”,使陆抗深受感动。为了感谢羊祜送还吴军猎物,陆抗特地送给羊祜一壶“亲酿自饮”的好酒,晋军部将恐其中“有奸诈”,极力劝阻羊祜“且宜慢饮”,但羊祜毫不怀疑,当着众人竟一饮而尽。“自是使人通问,常相往来”。后来,羊祜从吴方使者口中得知“主帅卧病数日未出”,便将亲自调制的“熟药”,托来者带给陆抗。陆抗服后,果然“次日病愈”。他感慨地对众将说道:“彼专以德,我专以暴,是彼将不战而服我也。今宜各保疆界而已,无求细利。”另外,史料中还说:“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
上述故事,基本上符合史实。羊祜、陆抗都是儒将,他俩都足智多谋,彼此都互相敬畏,故在边境对峙时都不敢轻举妄动。羊祜曾领教过陆抗的厉害,因此部将来报“吴兵懈怠”,建议“乘其无备而击之”时,羊祜不同意。陆抗是名将,岂有保卫边疆而让士卒“懈怠”,显然是诱敌之计。羊祜也是名将,当然不会中陆抗之计。所以他告诫说:“此人为将,我等只可自守,候其内有变,方可图取。若不审时势而轻进,此取败之道也”。
羊祜施德于吴民,与陆抗在边境交欢,并非是为使彼此相安无事。羊祜深知“得人心者昌,夫人心者亡”的道理,施德于吴民,送药于吴将以结其心,其实是为瓦解吴国民心将心,也就是“攻心”之战,是其征服吴国最高明的战略思想。羊祜施德于吴民,而吴主孙皓对吴民暴虐日甚,陆抗深知羊祜用心,因而十分担忧:“彼专以德,我专以暴,是彼将不战而服我也。”当时蜀国已亡,吴国也是国穷民困,陆抗虽然知道羊祜是在使用“怀柔”之计,但也只能是按兵不动,保持现状,以保境安民。因而便出现了《三国演义》中敌人如良朋的奇怪局面。
羊祜的这一系列活动十分成功,羊祜虽因病逝不及伐吴,但其施德于吴人的战略思想,为其推荐的杜豫所继承,后来,晋军大举进攻时,吴兵士气涣散,不是一触即溃,就是望风而降,军事要冲江陵等地皆不战而下。司马炎仅用了短短四个月时间便灭亡了吴国。
由此可见,要取得战争的胜利,首先要争人心的支持,其次不求侥幸取胜,不打无把握之仗。这不仅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决定因素,也是取得其他事业成功的决定因素。
老子认为,天下最柔弱的东西,往往能战胜最坚强的东西,就像水,水是善于利万物而不相争的,它乐于往人们所不齿的低处走,却能无坚不克,因为它不争,所以没有忧患。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武力往往并不能使弱者屈服,而“柔情”却能软化对手的意志。司马炎在灭吴之后曾执杯流涕,对众人说道:“此羊太傅之功也,惜其不亲见之耳!”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也对此作了实事求是的评说:“成伐吴之计者,祜也,凡其所为,皆豢吴也。”
用柔的、软的、温和的、合乎礼仪的方式、方法或手段来战胜竞争中的对手,能够争得舆论的同情、支持;能够赢得时间,变被动为主动;能够逐渐挫伤对手的士气和锐气,达到后发制人的目的。?这也就是《孙子兵法》中“凡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精髓所在。
处于弱势时不与人正面相争,卑下迎合而待机而动;处于强势时保持低调的心境,待人和善真诚。对别人有利而不与人相争,处世低调卑下、交友亲和友善、言语真切诚恳、办事有条有理,这才是为人处事之道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