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贝茨护士长离开急诊室后就可以自由行动,伍兹小姐说她在宿舍坐着,但是没有人可以证明。穆恩少校在接待室进进出出,伊登少校在医院里闲逛,巴恩斯中尉尽管忙着给伤员做麻醉,但是那段时间他是空闲的,你清楚这一点。还有,巴恩斯中尉是一名麻醉师。不管怎么说 我并不是说他们当中的一人杀死了赫金斯,我当然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说如果赫金斯真是被人杀死的,七人当中必有一人是凶手,你也包括在内。
这,那晚我没有离开过病房。 弗雷德里卡倔强地说。
但是埃丝特离开之前你出去过,你出去吃了饭, 考克瑞尔突然说, 早上你在哪儿 我是说赫金斯做手术的那天早上?
我当然在宿舍,还躺在床上呢。 弗雷德里卡不耐烦地说。
考克瑞尔专注地盯着他: 哦,是吗?你待在宿舍床上?真是太有趣了。 他又不假思索地加了一句, 一个人?
不错,是一个人。 弗雷德里卡说完,愤怒地离去了,金发在空中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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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恩斯也会去参加舞会,所以他对考克瑞尔探长的来访不是太高兴,但考克瑞尔探长还要他演示麻醉仪器。
你不能等到明天吗? 巴恩斯礼貌地问。
不,明天我就要回托灵顿了。要不是空袭,我现在都不在这儿了 这本来是麦科伊中士的工作。 考克瑞尔急促地说。头顶上的空袭仍在继续,只是强度不大。但这样的空袭,对坚固的大楼来说是一回事,对乡村公路上颠簸行驶的小轿车来说,则是另一回事:枪声在四周响起,德国佬在天空盘旋。考克瑞尔探长傲慢地走到手术室: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只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巴恩斯严肃的眼睛盯着考克瑞尔,仿佛有不确定的疑问: 如果赫金斯的死牵涉到一些荒唐的事情,那他的死就不太可能和麻醉有关系,对吧? 考克瑞尔略带歉意地建议: 明确地说,实际上是由于你的缘故,我们想把事情搞清楚。 他的意思是这是例行公事。
巴恩斯走到推车旁,点亮了头顶上手术室的大灯。他坐在那小小的旋转圆凳上,将手推车拉到自己膝盖间。手推车涂着绿色的珐琅,长宽大约都是二十四英寸。上面有一个支架,挂着三个玻璃瓶。手推车的一边有五条圆柱形的金属管,连接着几个很大的圆柱形气体罐。气体罐是用铸铁造的,里面分别装着氧气和其他气体。有两个气体罐涂成黑色,两个是黑底白顶,中间的气体罐则涂成绿色。巴恩斯用指甲弹了弹这些气体罐: 黑色是笑气,黑底白顶是氧气,绿色是二氧化碳。
考克瑞尔短小的双腿分开站立,手里拿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长风衣仍然皱巴巴地垂着,帽子也耷拉在脑袋后面。他不喜欢在和别人谈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懂得比别人少;再说他可是看着巴恩斯长大的。考克瑞尔粗声粗气地说: 讲明白点。
巴恩斯突然笑了笑,这种充满魅力的笑容再次点亮了他脸上的愉悦,倒是不多见。他有些歉意地说: 真是不好意思,考克瑞尔。我没说明白,因为想赶快去参加舞会。 接着他进行了更详细的阐述, 笑气是一种常见的气体,牙科医生经常用到。如果要进行更长时间的麻醉,就要把笑气和氧气结合起来一起用。外面的两个气体罐就是笑气和氧气。中间的绿色气体罐是CO2,就是二氧化碳。但不用考虑它,因为给赫金斯做麻醉的时候没有用二氧化碳。实际上二氧化碳很少用,除非是极个别案例。
所以只有一根管子连接二氧化碳,而笑气和氧气都分别有两根管子连接?
是这样的,氧气罐有一个备用的,笑气罐也是。连在一起,如果发生紧急情况,原来的气体用完了,只需直接打开备用气体罐上面的减压阀就行了。但这个和赫金斯的死也没有关系啊,给他麻醉时用的氧气罐和笑气罐都是全新的,所以气体是足够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把气体用完。
有没有可能是减压阀没有关上?
没什么区别。毕竟这只是笑气和氧气罢了,而且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