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背负着诺贝尔的希望
十年前,我们少不更事,真假不辨,好坏不分,疾恶如仇。我们作为好学生或者坏学生,尚无法摆脱在教室里面壁的厄运。韩寒扛着三个精巧别致的门气喘吁吁地向我们走来,告诉乖巧的大多数和顽劣的极少数 门开了,秘密闪现,这世界充满着诡辩、邪恶和压迫。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我们便提前告别了蒙昧状态,初生牛犊无法容忍道貌岸然的蒙蔽和壁垒森严的桎梏,我们开始用幼稚的真理武装自己,无法无天地向传统宗法宣战,同道德伦理对抗,用锋利的匕首刺穿自己的胸膛,青春热血喷涌而出,染红整个文学界的天空,让无数文学前辈、文学青年、文坛混子和文化牛氓刮目相看。
时至今日,这种靠出卖青春来维持的写作已日趋虚弱。从近几年《萌芽》杂志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便可看出 青春已成水中花,尽管还有浮光掠影式的惊艳间或闪烁,但已难见昔日冲锋陷阵般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和正视淋漓鲜血的“真的猛士”。青春已不再,世故突然袭来,成年已定格,生存的压迫已让大多数青春作家不得不暂别甚至放弃自己狂热的文学理想,而向市场、商场、官场、名利场投降,所有关于青春的文字几乎已变成伤感的记忆、浅薄的呓语、一相情愿的自恋和虚假空泛的爱情故事。随着各种体制的逐步演进,他们锋芒毕露的思想开始变成老奸巨猾的左右逢源,他们不安现状的挑战书已嬗变成随遇而安的乞讨辞。
可以说,“萌芽”阵营里的大多数作家都已失去了创造力,他们沉浸在昔日的辉煌中回味着文学之外的虚假繁荣,欲步不前。只有刘卫东、张悦然等极少数作家在不停地超越着自己,为“萌芽”争取着更大的光荣。同时,郭敬明凭借他华丽的语言、感人的故事和高超的策划能力,制造了青春文学长盛不衰的神话,抛开种种非议和欲盖弥彰的炒作,他的某些方面是很值得肯定和褒扬的,至少他对待文学的态度是虔诚和持久的,至少他已成了很多90后文学爱好者的精神领袖和写作楷模。相反,当初没有参加过《萌芽》新概念作文大赛或参加了被淘汰的作者 我们姑且把他们称之为“非萌芽”作家。经过多年的沉淀,他们已日趋成熟,并逐渐成为80后文学的中坚力量。当初他们没有自己的平台,俨然一群散兵游勇,盲目而高傲地驰骋于文字的疆场。经历了长达十年的人生百态和世间冷暖,他们从建筑工地、精神病院、农村瓦房、贫民窟和工厂里走出来,他们经历了“萌芽”作家所没有的经历,苦难的生活造就了他们的沉着、冷峻、低调和深邃,其压抑在内心深处无处宣泄的反叛变为更沉稳的隐忍,而流露笔端的则更多的是文学本身永不屈服的抗争精神。
“非萌芽”作家群体其实比“萌芽”作家群体基数更为庞大。经过种种复杂的考验,最终留下的,必然是最优秀的作家。他们代表着80后作家最顶尖的创作实力,现在他们即将集中闪亮登场。
“非萌芽”作家群中出道较早的孙睿,近年来的创作呈现出更多的思想光芒,从《草样年华》到《我是你儿子》,幽默、机智一直是他的基本风格,这在他的散文和随笔中也随处可见。他是偶像作家中的实力派。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创作风格的转变,偶像的光环将逐渐从他身上褪去。恭小兵和李傻傻的出道也比较早,并且出手不凡,作品的质量较高。几年前他们相继进入媒体工作,繁重的工作戕害了他们的创作能力,磨损了独立的思想,近两年鲜见他们的新作,未免令人有些遗憾。据说恭小兵刚刚辞职,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希望他早日回到写作上来。承德诗人远观近年来转向散文写作,成绩斐然,其散文叙述风格自由洒脱,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