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谁掐老子脖子了?老子正在兴头上,我没醉……爽!爽啊……陈词!你个骚货!你玩我?一脚踹了我?我这么好踹吗?玩男人……真爽死我了……我爱死你了陈词!你做我老婆吧……谁说我醉了?陈词你他妈的玩我……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呜!你别甩我好不好……他妈的刚才谁拉我……老子没醉!你他妈的有种的给我站出来!坏老子的好事!老子捅死你!
这杂种!太受不了!刘天抬脚向赵示哲踹去。遭到袭击的赵示哲摸了摸从天而降的这只脚,仰起脸。一双血红的醉眼。他看猴一样直勾勾看了刘天一眼,突然向刘天做了个猥琐的动作,哈哈大笑,提着裤子慢吞吞爬起来。我说是谁?是你这个傻逼啊!
卫生间的门呼地开了,裹着浴袍的陈词抄起一张椅子扔向赵示哲。滚!滚出去!给我把他弄出去!刘天!求你了!说完重又跑进卫生间。
赵示哲把椅子推到地上,瞟了刘天一眼,刹那间,酒意完全从他脸里消退。刘天看到这个男人眼里的残忍。
我不跟你玩!哈哈哈!赵示哲鄙视地冲刘天大笑数声,转身向外走去。
经过卫生间的门口,他折回来,很绅士地敲门,温柔地对里面说,我先走了陈词!今晚就先让这小白脸陪你睡吧!亲爱的!你记住啊!我不会放过你的呃!我说话算数的。
刘天冲卫生间里喊了声,他走了,你出来吧。
陈词气急败坏地走出来,赤着脚,两手错在胸前压住浴袍,经过刘天身边时,看都不看他一眼,却问他,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刘天说,你没事吧?
那就好!
她这么怪头怪脑地说着,人已进了卧室,一盘腿,在床上坐定,捞起遥控器,抽筋般瞎摁,末了定在凤凰台。窦文涛那张可爱的贱嘴正讲到一桩女明星的趣闻。陈词望着眉飞色舞的梁东,连着冷笑三声,霍地关了电视,把遥控器甩到地上,眼睛却被电视施了魔法,仍直愣愣盯着消失的窦文涛。
你没事吧?
刘天走过去,捡起遥控器。
她摇头,眼睛持续盯住电视,静默许久,对刘天说,给我倒杯水!等等!你回来!知道杯子在哪吗?冰箱下层。
刘天拿了杯子倒了水,再回身看她时,她已泪流满面。
他慌了,大声安慰她。别怕!别怕那狗日的!他下次再敢碰你,我杀了他!
我怕他?我谁也不怕。陈词的嗓门越来越大。我就是不明白,他干吗要缠着我?好聚好散么!我真搞不懂!他怎么就这么无聊?当初还觉得他挺好玩的,没想到这么没劲。
刘天说,以后注意一点吧!吃一堑长一智,有的男人——
男人——哼!她声音低了,终于看了他一眼,我没事了!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跟你说陈词,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合不合适……
陈词不耐烦地把腿放下来。你直说!
刘天说,你以后的确要注意一点,不为别人,也为保护自己。比方说,上一次,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
就是那天晚上赵示哲在路上拦你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谁?
快餐嘛!我不是说了嘛?一次性快餐!
快餐?!好了!我闭嘴。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还是别说好了。告诉你,我现在对爱情这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爱情是什么?是烦!男人真烦,到最后没一个让我不烦的。还有麻烦。你看赵示哲,我就是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太认真了,现在就麻烦了。我以前每次谈恋爱都太认真了。我现在总结出来:不要往心里去,不要经过脑子,不要讲爱情。内分泌失调了,找个男人解决一下,就这样行了。把性生活当成吃饭睡觉上厕所,简单需要,不和脑子发生关系。爱情太费神,最后都徒劳。我想通了,有那么多时间爱情爱情爱情,还不如去写小说。
陈词这番话使刘天愣住。看样子陈词已经率先进入女人消费男人的理想时代了。你看!她坚称不会跟金挺这类老男人上床,一个老男人再有魅力,但他已经老了,衰老有悖于性的享受,她不会和老男人做爱,只和她喜欢的年轻的身体们做爱,她眼下把性当成了一件独立的事,就是不知道她这样的观念是否符合眼下的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