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得劲晚上的行为,他一定憋了一肚子的劲了,只是不知阿芝的病治得怎样了,不过她既然主动提出来,一定是自我感觉良好。这样的病,最怕的是病人自己没要求,那就会像大熊猫配种一样,难以成功。
马儿的愉情场
家访也是我们的实习课题之一。农村还有大量的土法接生、家庭接生,往往造成孕产妇或胎儿的意外。还有产妇的卫生习惯、产褥期的保护、出院后的护理、新生儿的喂养,这些都是我们关注和应予以指导的内容。妇产科的家访内容最为丰富,它涉及到千百年来人们的生殖心理、传统习惯、民风遗俗。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指导时,既要尽量符合科学的内涵,又要照顾人们的心理习惯,这样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家访工作既烦琐又庞杂,需要耗费较长的时间,还要在村子里住下来,对医学生的生存和实践能力、离开老师后的单独工作能力都是小小的考验。医院这一期安排我、梅小嫣、陶一萍三人一起去家访,既考虑到男女同学生活上的相互照应,又考虑到了开展工作时的方便。
从城市,从医院出来,顿觉一片空旷,人的心情也为之宽舒了许多。天是蓝的,山是绿的,落日西斜,洒下一片金黄。下了车,我们三个实习生沿着与大路分道的小路走去。远处,隐隐约约地可见绿树丛中的人家,那一定就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滴水寨。
真是“看见一座山,跑死一匹马”啊,走了好久,寨子仍在远方。小嫣有些不放心,惴惴地问:“不会走岔了道吧?”
我是这支三人队伍里唯一的男生,应该是里面的主心骨,我抬头望了望渐渐下山的太阳,不敢惊慌,装作镇定地审度起面前的形势来,见山坡上有一位放牛的老人,便问:“大爷,滴水寨往哪里走?”
老人手里的旱烟袋一指,“下这个马郎坡就到了。”
那么我们正走在这个坡的顶部,眼前是长长的下行斜坡。右边的草丛里,牛儿马儿正在低头吃草。这些专门食草的动物,舌头一卷,“嗞嗞”的断裂声中,一绺青草便进了口里,又美美地咀嚼起来。草丝的断裂声是那样的整齐而有节奏,让人感受到生命的顽强和美好。见有陌生人走近,吃着草的牛儿马儿,头一甩,向远处紧走几步,又寻了另一块地低头吃起来,摇得脖子上的铃铛清脆地响。陶一萍惊叫道:“这里的牛马脖子上都挂个风铃呢!”
我说:“这是牲畜的主人怕牛马丢失做的标记,不是为了好听好玩的。”
两位姑娘听了我的话,都仔细比较这些牲口的铃铛,越看越奇怪,“哎,看不出这些铃铛有什么不同,它的主人怎么分辨?”
我很内行的样子说:“声音!就像有乐感的人,能分辨各种不同的曲子。这些牛呀马呀的主人,都对自己家的铃铛听惯了,只跟着铃声走,就能找到自己家的牛马。”见两个姑娘听得嘴巴半天合不拢,我又继续说起来,“天黑了,牛马走到草丛深处吃草了,各家各户来收牛马回家的时候,是看不见它们的,怎么找?有了铃铛就好办了,只要牛马走动,脖子甩动,铃铛就会发出响声,主人就都能找到自己家的牲口了。”
在两个姑娘钦佩的目光中,我步伐有力地带头走在前面,刚转过一片林子,一幕惊人的情景便呈现在眼前:这里有一群马在回旋奔走,一匹漂亮的骏马正跃到一匹母马的背上,一边滴着白色的液体,一边急不可耐地刺入了母牝中。公马长长的螺旋杆好像施工的搅拌杆,在混凝土里猛烈地搅拌起来。我们三人猝不及防,一切尽收眼中。三人中以我的感觉最早,而两个姑娘开始还以为是马打架,好奇地盯着它们看,但毕竟是学医的,很快就明白了,赶快掉过头去。我偷偷瞥了她们一眼,发现她们脸都红了。
我们都不吱声了,但似乎听得到对方怦怦的心跳声。我突然明白了,难怪这里叫马郞坡,原来是马儿们交欢的地方啊!再看看这群马,有的棕红,有的银灰,毛色溜光,吃得腰腹滚圆,异常壮美!这一片地都被踩得寸草不生,露出了赤红的土壤,与周围完好的植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牛马交欢还用一块专用的地盘,而不是随地而行的啊,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