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奢和家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回过来对我和陈宫说:“你们大老远来,一定没吃饭,阿蛮又是我干侄子,好歹也得弄些酒菜,给你们接接风。可家中无好酒,我到西山顶去一趟,那里有当年你爹曹嵩送给我的‘拿破仑’,我埋着呢,等我去取回来,咱们爷们儿好好喝几盅。”说完转身出了门。
要是换作平时,吕伯奢对我这股热乎劲儿,我是再心安理得不过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这年头,为钱卖命的有,为钱卖良心的也有,更何况为获得悬赏而举报的呢?我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并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这老爷子不会是阴我吧?我把我的担心告诉陈宫,我说:“吕伯奢刚才和他的家人嘀咕些什么?现在又溜出门,会不会是他知道我被通缉了,想先稳住我,然后悄悄地跑去报警?”
陈宫说:“怎么会呢?进村时,我注意看了,这一带没有通缉你的布告。”
我还是提心吊胆,对陈宫说:“吕伯奢不是我的家人,他出门时的表情很诡异,咱俩悄悄出去探听探听虚实,以防遭人暗算。”
我们正要出门,只听小院里有磨刀声。我立马浑身不寒而栗。再往下听,是阿昆哥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
“捆紧点儿,别松了,俩呢。”
“咳,没问题,俺是干这个的,你那刀快不快啊?”
“好了,搞定,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后脊梁都倒抽凉气了——好啊,吕伯奢,亏得我曹某人多了个心眼儿,要不然,今天就栽在你的手里了。我四下张望,见门边有一根碗口粗的木棍,二话没说,抄起棍子,一脚踹开门,对着小院里的两个人的头一人一棍,随我身后的陈宫也跟着补了两棍,其他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我们用同样的办法将他们一一收拾了。也就是说,我们将除吕伯奢之外的一家七口人全都打晕在地上了。
院子一下安静下来,看来院里再没其他人了。陈宫叫我赶紧走,我还是觉得有点放心不下什么,于是我擒着棍子继续往厨房摸去,到厨房才发现,地上捆着两只鸡,桌子上并排放着两个包装好的蛋糕。我定睛一看,一个写着“孟德生日快乐”,另一个写着“父亲松鹤延年”。原来我和吕伯奢是同一天生日,而刚才阿昆说的“俩”,是地上的两只鸡。我顿时傻了眼。
人家是好心,我却当了驴肝肺,这事太雷人,也太丢人了,得赶快溜。于是我从小院里牵出两辆自行车,对陈宫说:“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