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上前,将信塞到季诚怀里,季诚冲动中攥住舒曼的手,用劲很大,舒曼不舒服:“别这样!”
季诚不松手,声音很低,很怒:“为什么不敢看,你是动摇的。”
舒曼抬起头,看着季诚眼睛,声音清晰:“不,我自私,我不敢看你的心,我怕我承受不起。不看,就不必承受。”
季诚手慢慢松开:“你根本不了解他!”舒曼眼里泛起柔光:“我了解他。”
季诚:“才见过两面?”舒曼:“有的人两分钟就心心相印,有的人二十年也形同陌路。”
季诚难过:“是说我们吗?”舒曼:“你是好同学、好朋友、好同事。”
季诚:“也会是好爱人!”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舒曼声音很轻:“不,我们之间从来不是那种关系。”
季诚难过得说不出话,舒曼也难过,两人一时无语,季诚声音发哽着:“你说实话,如果没有他,你对我会这种态度吗?”
舒曼说不出话,季诚看着舒曼,眼睛渐渐湿润:“你心里是有我的,起码是有过,是吗?”舒曼控制不住情绪,伤感道:“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呀,我什么话都跟你说,我什么心思你都明白,我们是一辈子好朋友,这样不好吗?你干嘛要破坏这种关系?干嘛!”
季诚一把拽过舒曼,声音哆嗦着:“你不要回避,你喜欢过我的。”
舒曼轻轻说:“不,那不是爱!”她说着挣脱开季诚的手,转身离去。
热恋中的少女是健忘的,虽然与季诚关系搞得有点别扭,可一见到耿直,舒曼早把那点别扭忘到九霄云外。两个人的约会是浪漫的,两个人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只是,舒曼从来不提及自己家人,耿直说到底是大咧的,舒曼不提,耿直自然也想不到去问,在英雄营长耿直眼里,这姑娘喜欢自己就足够了,管她家人干嘛呢?
这天,舒曼主动提到自己家人,她母亲过世早,她和姐姐相依为命。耿直听着一阵揪心,谁会想到这么一位娇小姐模样的女孩子,竟然没有母亲,耿直将舒曼揽到怀里,心疼道:“你父亲呢?”
舒曼顿了一下,不看耿直眼睛,声音很低:“解放前就没了。”耿直重复着:“没了?你们姐妹是孤儿啊!”
耿直紧紧搂住舒曼,将她脸扳过来,看着她眼睛,声音很轻,很温暖:“以后你就有家了,我父母我妹都是劳动人民,很善良,一定特喜欢你,拿你当掌上明珠。”
舒曼头抵到耿直胸前,眼睛湿润,却娇嗔着:“谁答应就要去你家呀。”
耿直轻声着:“那你想去谁家?我告诉你,从你跟我通信那天起,你就是我家人。”
舒曼笑着:“想得美!”
耿直也笑:“每天想得都美。”
舒曼忽然抬头,看着耿直:“一直想问你件事儿。”
耿直一本正经:“你问。”
舒曼力图老练,但仍克制不住,有点别扭:“你比我大六岁,又是少校,你以前有没有、有没有——”
舒曼说不下去,耿直很严肃:“报告首长,在你之前,没有谈过恋爱!”
舒曼一下子松弛下来:“稍息。为什么呀?你条件这么好。”
耿直仍是一本正经:“我十六岁入伍,二十一岁入朝作战,入朝第二年接到一位女学生来信,从此下定决心,非这姑娘不娶啦。”
舒曼扬起脸娇嗔:“别骗人啦,我那时才上高中,我怎么会有那个意思啊?”
耿直揽过舒曼,一脸坏笑:“你没有,我有啊,唉,你说,咱俩算不算青梅竹马?”
舒曼:“当然不算。”
耿直:“那,我和你大学同学,你认识谁在先?”
舒曼是敏感的,立刻回身看耿直:“你想说什么呀?”
耿直看着舒曼,试图调侃,但语气依然紧张:“小舒同志,我们既然以后要做一家人,彼此就不应该有什么隐瞒,你问我以前的事儿,我诚实地回答你了,我也想知道。”
舒曼大眼睛看着耿直,声音很轻:“想知道什么?”
耿直一看舒曼眼睛就没脾气了:“没什么。”
舒曼却一本正经起来:“是不是季诚找过你?”耿直:“你怎么知道?
舒曼看着耿直:“其实他,他是关心我。”耿直:“他爱你。”
舒曼别扭着:“爱情这种事又不是单方面的。”耿直:“我知道。”
舒曼:“你知道什么?”耿直:“你不爱他。”
舒曼忽地低下头:“别说了。”耿直忽地担起心来:“可我想知道。”
舒曼抬头:“知道什么?”耿直看着舒曼眼睛:“你爱谁?”
两人眼睛互看着,眼神渐浓烈,舒曼头靠向耿直胸前,喃喃着:“你讨厌!”
耿直却不依不饶,扳起舒曼脸:“你要给我一个明确答复,我不能破坏军民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