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复杂、对信仰虔诚,波比那众所周知的好斗外表下其实有可爱而热心的一面。他早年喜欢集邮,个子不大、生性腼腆,不论在教室里还是在球场上都是个坚强的斗士。1939年,他还曾一度是《危机》(Crisis)、《飓风》(TheHurricane)、《怒海征帆》(MenAgainsttheSea)等“严肃”题材大部头的坚定青年读者。在那之前一年,波比以自己为题材写了篇短文,可能是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
我十三岁,大约5英尺6英寸高。我脸上有好多雀斑。我有淡褐色的眼睛和金黄色的、很难打理的头发,因为我头发上有好多卷毛,真的好多。我不是很胖,但也不瘦……
总的来说我性格不错,但是我脾气并不太好。我不嫉妒别人,我声音洪亮,很爱说话,但是有时候我说的话并不很有意思。
我早餐的同桌是姐姐珍妮——我们俩坐在离大餐桌不远的小桌子旁,孩子们中我和她年龄最接近。珍妮对这一安排并不太服气,她那时已经13岁了,觉得自己应该享受大孩子的待遇,和爸爸妈妈坐在大桌子上。老实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家里的规矩可不是随便能改的。有时候,姐姐们会可怜一下小珍妮,对她说,“来,咱俩换换座位。”可是从没人这样对我说过。
我们家族未来的驻爱尔兰(Ireland)大使是个温柔害羞的小丫头。在所有兄弟姊妹中珍妮最看重的人还是自己的教父,小乔伊。1945年,乔伊牺牲后,珍妮戴着白色的圆边帽(wide-brimmed),身着花连衣裙(floraldress)为以小约瑟夫·肯尼迪(USSJosephKennedyJr.)命名的海军驱逐舰受洗。珍妮还把自己在曼哈顿维尔学院(ManhattanvilleColleg)的室友,活泼机灵的十七岁姑娘埃塞尔·斯嘉珂儿(EthelSkakel)介绍给了二十岁的波比,然后暗中撮合俩人直到波比有天“突然反应过来”。波比和埃塞尔于1950年结为伉俪。
在我们的大房子里还住着另外几个孩子,除了我们兄弟姊妹九人外,还有加根(Gargan)家的孩子——祖伊(Joey)、玛丽·乔(MaryJo)和安(Ann)。他们是约瑟夫(JosephF.)和母亲的妹妹——艾格尼丝·菲茨杰拉德·加根(AgnesFitzgeraldGargan)——的孩子。1936年艾格尼丝去世,父母决定每到学校放假和暑假就把三个小家伙接到我们家。1941年祖伊十一岁,比我大两岁,但是我们俩可是铁哥们儿。爸爸妈妈很照顾加甘家的孩子,待他们像自家人一样。
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人是母亲,一大早你会看到她像我和父亲一样外出归来,不同的是她会开着那辆蓝色的双门酷派车(coupe)。母亲习惯早上开车去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St.FrancisXavierChurch)做弥撒(MorningMass),然后再开车回来,除此之外你很难看到她坐在方向盘后面的样子。和我们随意穿着不同,母亲总是会打扮得很体面,一顶斜边大沿(broad-brimmed)草帽、一身花连衣裙、耳环、珍珠项链,她会戴手套,手里捏着一个小钱包。
父母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天全家都会一起做祷告,每周至少做一次弥撒。可以说,正是母亲露丝·肯尼迪帮助我建立了一生的信仰。这是我认识自我的关键一环。
成年后的我开始慢慢地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的信念(belief)主要来自于马太福音(GospelofMatthew),特别是第二十五章。他号召我们关注身边的弱者,为饥寒交迫的人们送去衣食,善待陌生人和那些失去自由的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圣经》对“拯救”(salvation)一词的描述,整本《圣经》仅此一处,上面写道,所谓“拯救”即为关爱自己同类的意愿。那些无法被拯救的人——罪人——即是抛弃自己同类的人。只有那些关心人间疾苦、扶危济困的人能够最终和基督一起共享天堂。
从字面意义上说,我的信仰就是要做一个生命的拯救者。在我遇到巨大挑战的时候,在我生命之路走得最为艰难的时候,这种信仰给了我勇气和方向。
母亲还是我在知识和思考方面的领路人。她带我们参观博物馆,参加音乐会,游历康科德(Concord)、邦克山(BunkerHill)和旧北教堂(OldNorthChurch),一路上还随口出些数学题给我们做,“二加二减三加二等于多少?!”。母亲一直都是我们的语法老师和演讲教练,谁要是在介词后面忘记了用宾格,她都会摇头叹气。有一次,母亲在给我的信中写到:“我发现你经常用‘ass ’这个词,这样不好,我想你很清楚这个词不怎么雅观。”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四十岁了,并且还是参议员。直到现在这封信还挂在我参议院办公室的墙上。后来我又被母亲逮住一次,她说:“我刚刚看到了一篇你的报道,有句话是‘IfIwaspresident’,你得用‘IfIwerepresident’才对……因为这句话的语境与事实是相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