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显阳已经在读毕业班。我那间小学的水平是很高的,他的功课就有些跟不上。小升初考试在即,自然是有些焦急。妈妈就自告奋勇地说,我来给显阳补课吧。
这样,到了放学的时候,显阳和燕子就和我一道回家。晚上一起吃饭,我和燕子做作业,妈妈就给显阳开小灶补习。
为了给孩子们增加营养,妈妈多订了牛奶。送牛奶的老太是个嘴很碎的人,看到家里无端地多了两个小朋友。就跟旁人说,朱老师一个大学老师,还要把学生叫到家里补家教,怎么还在乎这几个钱。后来这话传到家里来,妈妈十分不忿,说要爸爸到大院里跟同事们澄清。爸爸就说,好啦,太太,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说得我们做了好人好事还要时时抖落出去。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显阳就对我说,毛毛,你跟家里说,以后我和妹妹不和你回家去了。阿姨待我们这样好,我们不要他们说她的坏话。我当然不依,可是这次他们两个都是很倔强的。
我回家学给爸妈听,他们就很感动,说难为这个孩子,心里头竟时刻装着大人。他这样,我们更加不能不管了。爸爸晚上就带着我去了于叔叔那里,把显阳领回家来。于叔叔就说,孩子在你们那里,我是比在自己身边还要放心,只是实在过意不去。
他说最近接了两家的活,常常要加夜班,这个月,竟只回过一次城南的家。说着想起什么,拿出一样东西,说是依凤为你们家电视织的罩子,最近厂里也很忙,足钩了一个月才钩好。这回让我带给你们,大哥你回去试一下,不合适给我,我拿回去让她改。
说起来,显阳和燕子,除开学习成绩,在我同校的孩子里是十分出众的。以后我们三个同出同进,情如手足。
多了一双璧人似的兄姊,我自然是得意得很,心里大有和同龄的独生子女小屁孩们划清界线之感。在学校里看见了熟人,也似乎很扬眉吐气。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再见到我,就用南京话说,毛果现在变得老嘎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