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收起笑容,盯着浪花看了一会儿,无聊地摇了摇头:“这都怎么了?又是一个怪×……喂喂,都给我听好了啊,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儿不许插嘴,谁要是随便插嘴,我直接让老鹞子抱着‘亲’。”
老鹞子的脸色明显地泛出痛苦来,他似乎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小广的使唤丫头,脸色像个到了大修期的电视机屏幕,黄一阵白一阵蓝一阵,最后突然黑了屏。
小广好像故意要让他难堪,又重复了一遍:“孩儿们都听见了吗?再不听话,你们姚哥说‘亲’哪个就‘亲’哪个,钉是钉铆是铆,决不含糊。”
老鹞子彻底没了脾气,闭上的眼皮下面像是在跑马,簌簌抖动,紧闭嘴巴,硬是不吭,仿佛有个夹子在嘴唇后面夹着。
“这事儿其实也有误会,”小广盘起腿,乜一眼老鹞子,继续说,“那天喝酒的时候,有个小孩指着坐在另一桌的蝴蝶,对我说,广哥,看见那个绷着脸的小子了吧?他就是蝴蝶,刚闯起来的,爱谁谁,刚刚联合小杰把吴胖子干挺了,听说他下一个目标要进军全港呢。他说了,他在冲锋的时候,谁敢拦他,他就把谁的脖子扭断。当时我根本瞧不起他,小屁孩子给嘴过年罢了。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我端着酒杯过去跟金高打招呼,因为以前我跟金高都在周天明的手下混过……算了,我简单点儿说吧。
金高喝了我敬的酒,跟我介绍蝴蝶,蝴蝶连站都不站起来,就那么一举杯子把酒喝了。当时我就恼了,满桌子哪个敢对我这个态度?不过我忍了,没意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蝴蝶拎着一把磕掉底的瓶子,冲赵光腚就过去了,速度那个快呀,赵光腚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当时我没带家伙,刚那么一犹豫,蝴蝶就抽出一把带着军刺的钩子,指着往上冲的人说,谁上来我弄死谁。金高一手一把菜刀,两个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蝴蝶跟赵光腚这是怎么了?”我听得有些紧张,这帮人怎么说话不迭就动家伙呢?
“还能怎么了?屁事儿没有,刚‘上沿儿’的小哥就这样,想砸几个‘老货’自己挺起来呗。”
“后来呢?”我感觉脊背冷飕飕的,看来黑道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没有铁布衫功夫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