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着不走,我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儿子啊,喝你点儿破酒有什么?等我将来发达了,我给你建一座啤酒厂,天天管饱。我爸爸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大啤酒罐,头顶上咕嘟咕嘟地冒啤酒沫子。我忍不住了,捧着他的脑袋就喝上了,“咕咚咕咚,咕咚……”我的嗓子突然被呛住了,呼吸一下子就停止了。
不对……有人在掐我的脖子!我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眼前赫然是一张扭曲的脸:寒露!
寒露在掐我的脖子!
我奋力往外推他,推不动,他的力气比我大了许多……
我喘不动气了,巨大的窒息让我的大脑停止了转动,我感觉自己离死神越来越近了。
“啊呀!伙计,你在干什么?”是小广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
“不干什么,我想让他死!”
“撒手!”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我的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寒露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
“打死你这个混蛋!”我看见小广挥动一只痰盂,没头没脸地砸向寒露。
号子里的人全都起来了,大家有过约定似的,一蜂窝地扑向了寒露。
大门猛地打开了,梁所威严地站在门口,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寒露直挺挺地躺在地下,仿佛死了一般。
梁所上前踢了他一脚:“起来,别装怂。”
寒露将死的蛇那样蠕动两下,艰难地爬了起来。
梁所揪起他,一把将他推到墙角,转身问小广:“怎么回事儿?”
小广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指着寒露的鼻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所看了看躺在地下满脸鲜血的寒露,点着小广的胸口说:“我是怎么嘱咐你的?搬着你的铺盖,回原来的号子!”
我大声咳嗽着,帮小广把铺盖卷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那一刻我竟然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