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听到了回头,微笑,客气地说:“I was not Chinese.”
我也笑,奇怪地问:“那您是哪一国人啊?”
老头正色道:“I do not have citizen ship.”然后他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也看着他不说话了。
他点点头,冲我很绅士地耸耸肩,离开。
阿亮迫不及待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我英语很烂的,搞不懂。大概是无政府主义者的意思吧。”想想又八卦地跟阿亮说:“这老头气质很好,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帅哥吧?”沈前忍不住笑说:“砚台,人都那么老了,你也想入非非。”
等那五个上海朋友从湾里回来后,我们又上车了。
司机是红原人,叫那木曲,还给了我他的名片。我向他打听红原风光,他用有限的汉语给我描绘出了一幅美丽的景象:红原的草原比这里大,草比这里深,花比这里多,尤其是马,放养的。骑的时候去抓过来,套上鞍子就可以骑。这简直是我的理想啊……哈哈。
想象着不禁呵呵直乐。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让那几个上海朋友参与进来呢?我又回转过来怂恿那5个上海朋友,热情洋溢地邀请他们和我一起去草原,骑马,吃藏餐,在草地上睡觉晒太阳,像藏族人一样的玩……他们年纪都有五十上下了,但也是爱玩的人,虽然计划中的路线和景点并没有红原这一站,耐不住我说得天花乱坠,热情相邀,就动心了。相互商量了一下,公推我做领队,我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玩。我回头相当得意地看了看我的团队,上至55岁下至23岁,我的队友们年龄跨度有点大啊。
到红原安顿好住处后。先感谢那木曲今天辛苦了,拉我们到处玩,然后夸奖藏族人耿直够朋友。再商量明天玩的内容和价格。定下骑马一天每人100元。藏餐每个人50元。
谈好后,那木曲想反悔,说没有那么多马。意思是共骑。我不同意,耍赖说:“八匹马是必须的,不然他们骑马,你背着我?”
他哈哈大笑,答应去借马匹,说:“我晚上提前准备奶茶,酸奶。还要去买牛肉,还要赶早去草原搭帐篷。”我安慰他:“藏族人好客我只是听说,今天认识那木曲才真正感受到。”他只好笑啊笑。
红原比松潘冷多了,草原上的风啊,呼啸而过,穿过我的脑门透后脑勺。头有点痛。嘴皮很干,路上很少吃蔬菜,和阿亮去药店买维C补充一下。药店的小妹看到阿亮后,说你有高反了吧。阿亮惊诧道:高反是啥?我没感觉啊!。小妹让阿亮看镜子,阿亮的嘴唇发乌,这是慢性缺氧的表现。我赶紧挤进脑袋照镜子问她,我有没有,她看看我说还好,你没有。我顿时得意起来,瞧这身体素质,嘿嘿!阿亮说我是个子太小,需要的氧气量不大,买了红景天。小妹嘱咐我们少喝水,不然容易肺水肿。(这个理论后来被证明是错误的。多喝水,但是喝慢点才是正确的。)
我的脚都冻木了,去找店子买鞋。想买双轻巧暖和的鞋子方便走路,但是阿亮非推荐我买登山鞋,我不喜欢那种硬邦邦的鞋子到处找保暖棉鞋。阿亮受不了我的恶俗品味,狠狠地教育了我一通户外运动的理论和经验。我的钱都交给他保管的,他拒绝为保暖棉鞋付款。
阿亮跑去买牛肉干吃不理我了,他瞧不起我没玩过户外运动,却不知道我从小就在乡下长大,天生户外!天天户外!我坐在店子里很生气。服务员们也不理我,排排坐簇拥着电视机看藏语版的《康熙大帝》,说实话,我从没有看到一群人如此专注的看电视。像一群极度寒冷的人簇拥着火炉,我也好奇地和他们一起看。陈道明说“jiusijiusijiusideixuda”(藏语:快点,快点,快点拿过来),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