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手机店，忽然想起中午在餐厅里最佳辩手提到的新款诺基亚手机，看看的确不错，就买了个，打电话给夏荷："问问你姐，买个新卡还是要老号码？"

夏莲想了想，拿笔写给夏荷："重新开始。"

夏荷就对着电话念："重新开始，"念完说，"这什么意思啊？"

郭大鲁说："我知道了，买新卡。"

换了新号码，夏莲好几天没用，新手机就沉默了好几天，像个玩具。夏荷看出夏莲和郭大鲁俩人不正常，肯定有什么事，但又不能问。何况夏莲嘴肿着，似乎也没说话的欲望，只是在喝粥的时候才勉强张开嘴巴，平时就好像忘了嘴巴是用来说话的。

白晶好几天联络不到夏莲，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课间问郭贝："你妈这几天忙什么呢？"

郭贝说："嘴让车门挤着了，缝了两针，天天在家躺着。"

白晶吓一跳，问："那怎么电话打不通？"

郭贝说："手机也换号码了。"

白晶问："多少？"

郭贝翻了翻书包，说："还没背下来呢，记一张纸条上了，找不到了。"

放学后白晶跟郭贝一起在校门口等郭大鲁，问："夏莲情况怎样了？"

郭大鲁说："前些天特能说话，这些天一个字都懒得说了。没事你去看看她吧，对了，明天拆线。"

第二天星期天，白晶去医院陪夏莲拆线，夏莲问医生："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看个人肤质，说不好。"

出了医院，夏莲对白晶说："我算是知道了，人哪，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墙倒众人推，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骑头上欺负我。"

"哪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怎么回事？"白晶还不知道那回事。

夏莲就把那天的事说了："反正那天我是够倒霉的了，生平最倒霉的一天。不说了，今晚去相约小站吧，去不去？"

"你这样子还能去喝东西？不怕感染？"

"砍人都不怕，还怕感染？"

"怎么，还想去砍那卖唱的？"

"去还是不去吧？不去你就不是我死党。"夏莲恫吓白晶。

"去，有什么不敢去的。"

"别开车，打车去吧，我想喝酒。"

晚上两人真又去了相约小站。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夏莲在出租车上给白晶打电话："你猜卖唱的还在不在那了？会不会让我们吓跑了？"

白晶答："我猜吓跑了。那么大一把砍刀，还能不跑？"

夏莲说："我猜没跑。赌什么？"

白晶说："今晚的酒钱。"

夏莲说："不，十顿酒钱。"

白晶说："这么自信？"

夏莲说："对啊。"

两人在门口碰头，一起往里走，刚推开玻璃门，就听见歌手在唱歌。白晶说："这欠砍的，怎么还在这儿，吃豹子胆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