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理想?"白晶说,"真让我耻笑。"
"这怎么不算?难道当科学家当刘胡兰这些没影的理想才算理想?你这人啊,教音乐,就是不行。"
"哦,我忘了,你教语文,浪漫主义者。"
"我后来长大了,还有第二个理想呢,肯定独一无二,想不想听?"
"当然想听了,独一无二嘛!"白晶表态。
"还有你呢,你想不想听?"夏莲又问苏格拉。
苏哥拉说:"冲第一个理想,我表态,想听。"
夏莲说:"我这也是第一次说啊,我爸我妈我都没说过。我的第二个理想就是忽然有一天变成个巫婆,特别巫特别巫,会很多巫术,能让爱我的男人这辈子下辈子都爱我如初,而且只爱我一个,旁的女人无论多漂亮多媚,眼皮子都不眨巴一下。"
苏格拉问:"你这个理想是什么时候萌生的?"
夏莲说:"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一个语文老师,可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兴趣转移很快,开始对我挺好的,后来又对另一个女生好。我就希望自己拥有一身巫术,让那女生变得一无是处,变成麻脸,水桶腰,斜眼,暴牙。那时候我天天幻想变成巫婆,差点儿没考上大学。"
停一停,夏莲问苏格拉:"你说,我们女人是不是特别没劲?"
苏格拉说:"你们女人有时是挺没劲的,但上来一阵挺真的。"
白晶掏出手机来:"苏格拉,我们是朋友了啊,把你号码告诉我们。"
苏格拉说:"不砍我了?"
白晶说:"你不也说了吗,都是富人的游戏,我们那都是没事撑的,瞎咋呼,谁敢真砍。你不是也没害怕吗?"
离开的时候,夏莲问苏格拉:"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看见我们没?"
苏格拉说:"看见了。"
夏莲指指白晶:"她现在还欠我十九顿酒钱,我邀请你跟我分享,愿不愿意?"
苏格拉说:"有免费酒,当然喝了。"
夏莲度过了一段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老宋回青岛后打过几回电话问这边的情况,郭大鲁说:"看夏莲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心理挺脆弱的。"
老宋说:"有种女人就是这样,外表看起来像龙,实际是条虫,而有的女人外表看来像条虫,实际却是条龙。"
郭大鲁想,夏莲和夏荷这两姐妹挺符合老宋的比喻,夏荷离了之后似乎并不像夏莲这么反应激烈,夏莲倒是折腾得够呛,上嘴唇缝那两针还能看见疤痕。
夏莲属于瘢痕性体质,当初生郭贝的时候怕疼,强烈要求剖腹产,横切,最外面一层皮肤没缝针,用的是医用胶水粘合,但粘完之后小腹还是鼓起了一道虫子一样的疤痕。夏莲坐月子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粘合处一天天鼓起来,简直痛不欲生,一个劲儿后悔当初太不勇敢。
夏莲本人当然更在意唇上的疤痕,那几天每天都上网查资料,找到好几个淡化疤痕的方法,其中一个方法需要珍珠粉,听说蓬莱很多小店现场磨珍珠粉,特意开车去买了一些回来,按照网上教的方法,珍珠粉加水调和后按摩疤痕和周边皮肤。除了忙活按摩,还去买了三七粉,加上食用醋调成糊附在疤上,据说一个月能使疤痕变软止痒。那段日子夏莲的嘴巴总是糊着些东西,看起来脏兮兮的。
只是,面对郭大鲁,夏莲沉默了。实际上,自从挤了嘴唇,夏莲就基本不怎么跟郭大鲁说话了,仿佛之前那些叨叨,都随着嘴唇的受伤戛然而止,是冥冥中注定要挨那一挤。
所以说,由不得夏莲不相信宿命这东西的存在。又过了一段时间,夏莲给郭大鲁打电话,说:"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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