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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新浪潮风云

日本映画惊奇 作者:汤祯兆


 

“1960年代的一伙青年导演(如大岛渚、今村昌平、筱田正浩、羽仁进及吉田喜重等),彼此之间都在考虑同一问题:如何通过艺术去寻索自己的身份。大家相互之间没有竞赛之心,却肯定彼此有所刺激及启发,希望好的东西会受到人赏识及确认。所以各人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其他人不同之处)以影像表达出来。”

勅使河原宏强调那时的时代特征,便是各个人的创造力都在旺盛地燃烧,俨然成为一股不可逆转的狂潮,席盖整个电影气候。

正如勅使河原宏所言,日本国内外的评论家都以“New Wave”(新浪潮)形容这段时期的日本电影,显然是指一种新的序列已自告形成。而且影像的更新是与其他各种配合的艺术元素同步进行,正如我们以“全能艺术家”来形容勅使河原宏本人,其实自有一重意义在内。

在1960年代的日本导演中,有不少人都对政治的课题甚有感触,而援引入作品里加以诠释,但勅使河原宏有另一番见解:“我拍电影最基本的根源始终在于它的艺术性,通过艺术革命来唤起社会的反应及注视。”

电影的实验世界

所以他追求的是作品在艺术成就上的完美,希望各部分皆能够和谐地配合。其实早在1960年代,勅使河原宏已曾邀请现代舞大师康宁汉(Merce Cunningham)及音乐巨匠凯奇 (John Cage)到日本从事跨媒体的表演,由此可见他对不同艺术形式的兴趣及重视程度。在他的作品中,对音乐的处理亦同样见到一丝不苟的态度,他和武满彻已成为一对优秀的合作伙伴。

电影《沙丘之女》和《他人之颜》的配乐分别获得1964年、1966年每日映画的汇演音乐奖。《他人之颜》以德国华尔兹为主题曲,且由岩渊达治特意编上德语歌词,配合电影里的气氛。《山穴》更由一柳慧、高桥悠治及武满彻三人控制着两台钢琴及一台大键琴,边看影像,边即兴地谱写出来,他们甚至把螺栓、橡皮胶等物体放进钢琴内,以制造特别效果。

勅使河原宏忆起《何塞·托雷斯》(Jose Torres)的配乐:“我在短时间之内,仅能专注于记录何塞的表面活动。但武满彻却能够以精彩以及富有立体感的音乐润饰我的作品,即使到现在,我对电影的有趣之处仍能感同身受。”

《山穴》和《沙丘之女》虽然看上来富有超现实意味,但他们其实有自绵延一起的背景承接。虽说勅使河原宏的作品以艺术至上,但和社会仍是息息相关的。

“《山穴》的背景是日本成为经济大国前,由煤炭过渡到石油能源时代的反映写照(作者按:秋山邦晴在《勅使河原宏导演的作品》一文中,提到《山穴》的背景乃以当时三井、三池炭矿的争议为背景来铺陈故事)。在这个转型期中社会笼罩着不安的情绪,每个人都要通过各自身份的转易变化来重新确认及肯定自己的位置。”

勅使河原宏接着以《沙丘之女》做较具体的说明:“《沙丘之女》基本上是《山穴》的延续,冈田英次饰演的医生不安于自己的身份,不断地寻觅昆虫,为它们标上自己的名字,其实已是另一重身份象征性的确认,当中已带出存在感的忧虑。而在沙丘下发现水,成为启发他的灵感泉源,通过水源,令他看到这个困局(处于沙丘内)的创造性一面,而且可以凭水来与村民重新建立关系,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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