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庆,安氐借住在肖筱处,情绪低落。肖筱建议她去一个朋友开的酒吧做"酒小姐",收入高,还能锻炼人。
酒小姐!陪人喝酒?这不就是坐台小姐吗?我不干!安氐心想,肖筱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肖筱知道安氐误会了"酒小姐"这项工作,她急忙给安氐解释。酒小姐是酒类企业为与顾客建立密切的关系,不断研究对酒类制品的口味及购买习惯的变换,以便及时调整市场战略并成功地拓展市场而设立的。酒小姐是代表企业形象推销酒的,绝不是陪人喝酒的小姐,而且,酒小姐相对要求素质较高,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干得了的,有不少酒小姐,都是打工的大学生、研究生呢。
肖筱介绍安氐到"听涛阁"酒吧,为境外一家葡萄酒公司推销葡萄酒。
领班专门对她们这批新来的进行培训。比如吃鱼用白葡萄酒,吃肉用红葡萄酒,不但可以突出菜肴的美味,还可以调节餐桌上的气氛;餐前饮用可以开胃,餐后饮用可以助消化;白葡萄酒在气温摄氏4~5度时饮用为佳,红葡萄酒在气温摄氏15~18度时饮用为佳等等。喝葡萄酒事实上也代表了一种文化,而且是一种比较高雅的文化,与打高尔夫一样,也是一种时尚。
公司给安氐的保底工资是600元,每推销一瓶酒可以提10元。领班讲,干好了,一个月挣几千元没问题,这就看每个人的实际表现了。她还告诉安氐怎样轻柔温婉地与人说话,怎样谦恭友好地向客人推销洋酒,并且怎样达到目的。她在讲"实际表现"、"达到目的"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但安氐注意到她眼底那种闪闪烁烁的东西,那种东西有一种暧昧的光泽,使人想抓住却又担心烫手。
培训结束时,领班又调教安氐怎样穿露大腿的旗袍,怎样描眉画眼涂口红。安氐发现自己化妆后特别好看,两只眼睛水水的,黑得像望不到底的深潭,只有安氐自己知道那里潜伏着无数的欲望。
安氐觉得化妆使自己从一个野性十足的黑娃变成了一个风骚的女人,但她内心里开始喜欢这种风骚的感觉。平时,安氐走在街上也常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打量那些化了妆的女孩,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
"听涛阁"的老板重视酒吧的品位和氛围,那种讲究让安氐也觉得自己置身其中有些陶醉,有些飘飘然。
安氐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女孩子,只不过几天工夫,她已变得像个颇有经验的老手一样,优雅地穿着又尖又高的高跟鞋,喷洒肖筱送的CD香水,轻推着装满红酒的小车,走到客人身边,态度友好地向客人推销。
工作时间,安氐是谨慎小心的,因为培训时就被告知,公司的主管随时可能在餐馆的外面,透过玻璃窗窥视酒小姐的一举一动,一旦有违公司的规定,公司将随时辞退。领班也将因此受到牵连,因而领班的压力也很大,每天都盯着她们。
在一个明月朗照的日子,几位客人来喝酒,安氐服务态度极好,为客人们推荐各种品牌的红酒,其中一位客人要安氐每介绍一种酒,都要自己先尝试一下。安氐为难地看了一眼领班,安氐知道公司规定"酒小姐"是不能与客人喝酒的,而且安氐根本没有酒量。领班只管洋酒的效益,丝毫不顾安氐心中的体会,向安氐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安氐可以。那晚,安氐喝得有些微微醉了。
走出饭店,有一股酸涩的滋味往胸口涌,走路趔趄,眼神迷离,有人扶安氐坐进车里说送她回去。坐进去安氐费力睁开眼终于看清楚,司机是那位要安氐喝酒的客人。安氐把手伸进嘴里,摇下车窗,在车里吐了。客人皱着眉头走了一段,终于停下车,把安氐甩在了半路,安氐赶紧到路边一个公用厕所洗了把脸,打出租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