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名的德国餐厅。”
“我想应该很有名吧,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在两个地方都出现过,而且两回都是自己一个人。我在密尔沃基会注意到他,是因为当时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吃饭,觉得好像有点显眼,然后我发现我不是唯一独自用餐的人,因为他也在那里。”
“你可以邀他跟你一块儿吃啊。”
“他在那里看起来也不对劲。他长得就像个百老汇骗徒,老电影里面那种。长得像只戴着费多拉帽的黄鼠狼。他真可以去演骗徒大汇串的《红男绿女》了,在里头大吹赌马经。”
“我想我大概懂你说这些的用意了。”
“我想的是,”他说,“难道上场担任 指定打击 的不只我一个 喂?桃儿?”
“我还在,”她说,“只是花点时间想清楚。我不晓得客户是谁,案子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转过来的,但我确定知道的是,似乎没有人赶时间。所以他们干嘛还要雇别人?你确定这家伙是 打击者 吗?说不定他是个超级球迷,不想错过任何一场比赛,所以跟着他们跑遍全国。”
“他那副长相不像,桃儿。”
“那他有没有可能是私家侦探呢?球员都会背着老婆在外头偷腥,对不对?”
“每个人都会的,桃儿。”
“所以有个太太雇了他,他是去收集离婚证据的。”
“他看起来太不称头了,不像私家侦探。”
“长得不称头就不能当私家侦探?这我可不晓得。”
“他没有那种私家侦探该有的腐败警察长相。他看起来比较像那种常被警察逮捕的人,会贿赂警察放他走。我觉得他是被雇来做掉人的,而且不是那种顶尖的。”
“否则他就不会有那副长相了。”
“这个工作必备的条件之一,”他说,“就是你要有办法融入人群。可是他真是太显眼了。”
“或许希望我们这位先生死掉的不只一个人。”
“我也想到过。”
“也许第二个客户雇了第二个 打击者 。你知道,或许你慢慢来也好。”
“我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有那个雪貂脸的活宝在搅局,你要是做了些什么,搞不好就会被拖进一场大混仗里。何况如果他出现是因为要干活儿,那你缩在一边旁观,让他去做,能有什么坏处?不管扣扳机的是谁,我们都照样收钱。”
“那我就慢慢来了。”
“有何不可?喝点那儿有名的咖啡,淋点那儿有名的雨。西雅图有邮票商吧,凯勒?”
“一定有的。我知道附近的塔科马市有一家。”
“那就去找他,”她说,“买点邮票,好好玩儿吧。”
“我收集全世界各国1840年到1949年的,另外大英帝国的收到1952年。”
“换句话说,古典类的。”那个邮票商说,他长一张方脸,穿了件格子衬衫,打着条纹领带。“好东西。”
“不过我在考虑要加入一个主题:棒球。”
“好主题,”那名男子说,“大部分体育主题,都会被拖进那些假奥运主题的泥沼里,随便哪个迷邮票的小国都会印一堆去卖给集邮人士。橄榄球更糟,有世界杯什么的一大堆。棒球主题这类垃圾就少得多。我的意思是,几内亚比绍懂什么棒球啊?”
“我昨天晚上去看了球赛。”凯勒说。
“水手队转运赢球了?”
“击败大海鲢队。”
“也该是时候了。”
“腾布尔四次上场,两个安打。”
“腾布尔。他在水手队吗?”
“他是大海鲢队的指定打击手。”
“他们开始采用指定打击制以后,”那名男子说,“我就对棒球失去兴趣了。他昨天四次出场两个安打,嗯?我错过了什么吗?这样很了不起吗?”
“唔,倒也没什么了不起,”凯勒说,“不过这么一来,他离生涯三千个安打就只剩五个了,另外他离生涯四百个全垒打也只剩三个了。”
“谁晓得呢,”那个邮票商说,“搞不好哪一天,圣文森特就会把他的照片印在邮票上。好吧,你想看什么?要看点棒球主题的邮票吗?”
凯勒摇摇头。“我得再考虑一下,”他说,“这可是要开始一整套新收藏哩。我们来看看土耳其如何?他们有好多早期版本的邮票,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集邮册里头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