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看到这会儿只有他们独处,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左前臂靠近断手处。唯有女人才会碰他的那个地方。
“她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知道,”她告诉他,“只要你开口,她们中的大部分人明天都会跟着你出发到东京。”
帕特里克以前想过要和玛莉上床,不过老是有事耽搁。“如果我开口,你明天会跟着我出发到东京吗?”
“我已经结婚了。”玛莉说。
“我晓得。”帕特里克回答。
“我怀孕了。”玛莉告诉他,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她跟在纽约新闻部其他女人后面跑出去,留下华灵福独个儿沉思,心里想着,还是按惯例先等女人送秋波比较好。就在这会儿,扎贾克医师打来电话。
扎贾克自我介绍的方式,(简而言之,)像动外科手术一样的精准。“你可以拿到第一只到我手上的手,”扎贾克医师宣布,“只要你是真的想要的话。”
“我怎么会不想要呢?我的意思是说,只要它是健康的……”
“它当然会是健康的!”扎贾克回答,“我难道会把一只不健康的手给你吗?”
“什么时候呢?”帕特里克问。
“要找到一只完美的手,可不能操之过急。”扎贾克告诉他。
“我想我不会喜欢女人的手,或老人的手。”帕特里克冲口而出,大声说。
“找到合适的 手是我的职责。”扎贾克医师说。
“是左手喔!”华灵福提醒他。
“当然是!我是指‘合适的’捐赠者。”
“好吧!可是上头不可以缠着绳索。”
“绳索?”扎贾克问,这会儿他一头雾水。这个记者到底是什么意思?捐赠者的手上怎么会缠有绳索呢?
不过,华灵福当时即将出发前往日本,前一刻才获悉,他得在会议开幕当天发表一篇演说。他还没开始撰写讲稿,脑子里不断想着这事,但是要等到上了飞机再写。
帕特里克并没多想他自个儿话中耐人寻味的意思--“不可以缠着绳索”,这正是标准的灾祸人用语,是狮小子不由自主会讲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多少也得开个口,遂脱口而出的又一句蠢话。(同“德国女孩现在在纽约很吃香”不无相似之处。)
扎贾克很高兴--这么说吧!这件事这会儿可由他一手左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