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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田家的兄妹(2)

小津安二郎周游 作者:(日)田中真澄


诚然,《户田家的兄妹》是他回归后第一部拍摄完成的电影。但是,这并不是根据他回归后策划并完成的第一部剧本进行拍摄的。假如那部万事俱备、只欠拍摄的作品被制作出来,那么,肯定会在1940年的春季问世。众所周知,这部幻影一般的小津电影--即他回归后的第一部作品--是1940年版的《茶泡饭之味》。

根据小津的好友、电影评论家筈见恒夫的观察,回归后,小津的光头上不断长出头发,小津安二郎军曹又变回小津安二郎导演。友人们的话语证实,他后长出来的头发与以前相比少了许多,仿佛象征着逝去的时间。然而,小津不急不躁,度过夏天,迎来秋天,逐步进行着新作品的准备工作。明确地形成一个具体的作品已经是晚秋左右了。

通过《电影旬报》的制片厂通讯栏,我们来看一下即将完成时的经过。

小津安二郎正慎重地推敲回归后第一部作品的剧本。(12月1日调查)

小津安二郎把回归后的第一部作品定为他本人创意的《他前往南京》--一部讽刺有闲阶级并把当前时势纳入其中的作品,正在准备之中。脚本由池田忠雄执笔。(12月9日调查)

小津安二郎的脚本《他前往南京》脱稿,开始做准备工作,拍摄工作预定明年春天进行。(12月23日调查)

小津安二郎正在准备《他前往南京》(暂定题),正逐步开始决定角色及其他工作。(1940年1月12日调查)

小津安二郎正在准备回归后的第一部作品--与池田忠雄共同创作脚本的《茶泡饭之味》(由《他前往南京》改名)。(1月23日调查)

小津安二郎最近即将开始运作《茶泡饭之味》,创作人员中,摄影为厚田雄治,美术为浜田辰雄,音乐为伊藤宜二。主要演员有:

吉川满子、桑野通子、三宅邦子、水户光子、佐分利信、斋藤达雄、三桝丰、春日英子、出云八重子等。(2月1日调查)

然而--

小津安二郎已经决定了工作人员和创作人员,正在准备着《茶泡饭之味》,但是由于时机问题不得不暂时停止了拍摄工作。(2月10日调查)

这之后半年,有关小津的消息从这个栏目中消失了,一直到《户田家的兄妹》正式启动为止。

社会上所预测的小津安二郎回归后的第一部作品可能是战争电影吧。"支那事变"爆发后的两年中,以《五个侦察兵》为首的好几部战争电影被制作了出来。但是,小津是在亲身参与中国内地战场的真正的"回归勇士",而且是一流的电影导演。后方的人们期待着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体验创作出战争电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时代氛围。

如果说这种时代氛围预想了一个目标的话,那么,我想还是火野苇平的战争小说"部队系列"三部曲。火野苇平原名玉井胜则,他以军曹的身份参加了杭州湾登陆战役,经过攻打南京城的战役,转到华中派遣军报道部,参与了徐州会战。他描写徐州会战的《麦子与士兵》发表在《改造》1938年8月号上,一举获得很高的声誉。9月发行的单行本《麦子与部队》售出一百二十万册,大畅其销。紧接着发表描写杭州湾登陆战役的《泥土与士兵》和描写进入南京城战役的《鲜花与士兵》,作为战争文学的代表作家,确实有一种时代宠儿的感觉。

然而,小津并不一定赞同火野的作品。这是战场上的日记,即1939年1月6日的记述:

读完《泥土与士兵》后,希望它能够更加反映出士兵的心理方面的东西,《麦子与士兵》也是如此。现在的作品并没有超越通俗少年读物的范围。士兵感觉到的只是乡愁之类的东西,但这个部队中并不会有这样简单的士兵。

火野苇平奋战记--如果把它说成是从上司到战友的一种均分式的成绩汇报书,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小津在回归日本后的发言中,也重复了同样的论调。这种严厉的论调在"火野苇平热"中显得很特出,但却是一种穿透核心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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