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站起来,冲出狭窄的房门,冷风吹来,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却无法抑制眼泪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
有话带给你?
有什么话带给你?
我应该对你说什么?
我应该对抛弃我们,甚至要杀死我的爸爸说什么啊?
她捂着嘴巴哭起来,哭得身体弯下,抱住了膝盖,很凄凉。
“爸爸,我在学校被表扬了,老师念我的作文了,说我写得很好,用词得当,感情丰富。”
“乖女儿,把作文本给老爸看一下 哟,《我最喜欢的人》?我最喜欢最崇拜的人是我的爸爸,他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每次别人问我,是喜欢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喜欢我的爸爸 ”
记忆在眼前飞舞,像被人为剪辑的镜头。
哭泣中的洛离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来,拿出纸巾来,把眼泪全部擦干净。眼球是充血的红肿,下眼皮也跟着肿大起来,她却扯了扯唇,望着有些灰蒙的天空,拼尽全力笑了一笑。
进了屋子,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式军用棉衣,把那叠好的棉衣方方正正地拿出来,拿到律师面前时,对律师说:“叔叔,麻烦您帮我把这个捎给我爸爸,告诉他,天凉了,别冻着了。”
律师走到门口,洛离还在笑着对他说:“谢谢您了,叔叔,麻烦您了。”
洛卫国跟律师交谈许久后,律师问:“你有什么话带给你前妻吗?”
那男人用戴着手铐的手捂住了脸,说:“我没脸见她们。我只想洛离原谅我 ”
律师说:“你女儿有话带给你!”
律师将洛离的原话讲给洛卫国,然后拿出带来的棉衣。
洛卫国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叠好的军绿色的大衣,他的唇好像低频的振动机,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在刀子捅进那人的身体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就跑回去洗干净血迹,跟那个女人说自己杀了人。他还打算过了夜,就带着那女人“亡命天涯”。
他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女人果断地点了点头:“说,愿意。”
他问:“不怕吃苦吗?”
她说:“不怕!”
她的回答让他心暖。
于是他收拾着东西,准备连夜逃跑,而那女人却躲在卫生间里久久没有出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十分钟后,他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逮个正着
当警卫员说有律师要见他时,他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帮他请的律师,因为整个过程都是为了她。她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出了事,她应该最为焦急,想尽办法才对。
而律师说的第一句话是:“您好,我是安得烈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接受了您前妻何女士的委托,这是我的委托书。
律师说着,便递过了委托书。
洛卫国看到那整整齐齐的打印纸上,是只有初中文化的前妻在委托人后面歪歪扭扭的签字。
明明是冷得让人发颤的天气,他的脸竟烫得像被人抽过鞭子似的。
他还在想,前妻应该是恨他的,而之所以愿意帮他,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在她的面前求她想办法。于是,他问律师,委托他的,还有没有一个姓林的女士?
律师说:“没有,只有何女士和你的女儿。”
律师在接手这个案子时,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林女士是谁。
看守员也知道,因为他的事情在那么大的情感杂志上刊登过。但谁都没有告诉洛卫国,是那个姓林的报的警,也没有告诉他,她早打掉了孩子,变卖了他所有值钱的东西跑掉了。
在看守所里,所有的信息都是封闭的,律师再有正义感,也讲究职业道德,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他闭口不语,他要照顾他的情绪,省得他知道真相后,想不开,在判刑前惹出什么事端来。
他对律师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关于洛离母女的,而是对律师说:“如果您看到一位叫林红的女人,麻烦您帮我跟她说,让她把孩子流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律师咬了咬牙关,情绪化的词语即将冲口而出。自制力让他忍住,不露情绪地站起身来,整理整理材料,说:“行。”
杀人偿命,自古如此。洛卫国被判了死刑,已是铁定的事实。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