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小学时,对于我们来说,中国简直就在“世界的末端”。我们至多曾在茶杯或花瓶上见过那儿的几幅图画,我们想象,那儿有神情呆板的长辫子的小个子男人、有弓形桥的富于艺术性的花园以及挂着铃铛的小塔。
一个这样的童话般的国家当然从来就不曾有过,虽然这话是对的:中国人几乎300年之久,直至1912年一直必须留辫子,在我们的国家里他们是首先通过纤巧的瓷器和象牙制品为人知晓的,那些制品均由那里的巧妙的工匠制造。在现在我要讲述的那个时期里,在公元前2400年前,这一切还全都没有,可是当时中国就已经是一个又古老又庞大的国家,古老和庞大得已经就要瓦解了。这个国家当时就已经有好几百万勤劳的农民,他们种植大米和其他粮食,他们建有大城市,身穿彩色丝绸衣服的人在这些城市里款款而行。中国已经被在首都宫殿里的皇帝统治了1000多年。那位著名的“中国皇帝”,他自称“天子”,跟埃及法老叫“太阳之子”完全相似。
但是在皇帝之下还有各诸侯,这个庞大国家的各个地区分赐给这些诸侯,归他们统治;这个国家比埃及大,比亚述和巴比伦尼亚加在一起还大。这些诸侯不久便强大得可以不听皇帝的号令了,虽然他是中国的皇帝。各路诸侯互相争斗,他们并不怎么把天子放在眼里。由于这个国家如此之大,以至连国家各边远地区的中国人也都讲完全不同的语言,所以它肯定早就崩溃了,假如他们没有一种共同的东西的话:这就是他们的文字。
你会说,共同的文字管什么用呀,既然语言都不同,那就谁也读不懂写的是什么。但是中国的文字情况却不是这样的,这种文字人们能读懂,即使说出来的话人们一句也听不懂。这不是神奇得很吗?不,一点儿也不,这甚至并不很复杂。人们在那儿写的不是言语,而是事物。如果你想写“太阳”,你就画这样一幅图:“”。你现在可以把它读成“太阳”或“soleil”或像中国人那样读成“dsch”,每一个认识这个符号的人总是都能读懂这个意思的。现在你想写“树”,你就又简简单单地用几笔画一棵树,也就是“”,中国话里这就叫“mu”,但是人们不必知道这个读音,便可看出这 是一棵树。
是呀,你会说,说到具体事物我能想象,人们能简单地把它们画出来。可是如果想写“白”,那怎么办?把白的颜料涂上去吗?或者竟然想写东方!东方是画不出来的。你看着吧!这完全可以合乎逻辑地依此类推下去。人们简单地画些白色的东西,这就写成了“白”了。一画,从太阳里出来,这就是“”,这就叫“bei”、“weib”、“blanc”如此等等。那么东方呢?东方是太阳从树后升起的地方,于是人们就把太阳的图画画在树的图画的后面:“”。
这很实用,对不对?不过,一切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你想一想,世界上有多少个词儿多少件事物!人们在那里必须为每一件事物学会一个专门的字。现在已经有4万个字,而且某些事物表述起来实在相当困难和复杂。所以我们终究还是更喜欢我们的腓尼基人和我们的26个字母,是不是?但是中国人已经这样书写了几千年了,而且大部分亚洲地区的人们都能读懂这些文字,即使他们不会讲一句中国话。这样,伟大人物们的思想和原则便能在中国迅速传播并铭刻在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