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乖乖地闭上嘴,坐在最后排的老威一党人,都没敢出声!去校长室站着,这是何等待遇?前所未有!
用不着老师多说什么,挂在黑板右上角的大喇叭开始广播了!这玩意儿不是红领巾的广播就是共青团的,大伙儿从来也没把里面说的东西当回事。
今天可不同了,是政教处主任亲自在说话!
内容缩写如下:上周五,我校发生了极其恶劣的事件,初二某班的男生,将同班女生诱骗至学校后山的小树里,施以猥亵强暴的不道德流氓行为,对该女生的身体、精神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害。该男生的所作所为已触犯法律云云……
慌了,大家都慌了!
也没准,一帮同学兴致盎然也说不定!
关键是这广播本身太混了,虽然没有指名点姓,但是“初二”、“同班”这两个关键字,几乎道出了一切。
广播中,当然没有流氓行为的具体描述了,但许多同学听得津津有味。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老威,另一个是祁睿!他们从这叙述和班级的作为,以及班主任老师那抓得凌乱、充斥着头皮屑的发型中,就明白了事情的一切。
即便他俩再笨一点,今天没反应过来,早晚也会明白的——刘紫建和宋丹从这天开始,就再也没出现过。
主任的话还没有讲完,祁睿站起来怒冲冲地跑出去,作为最好的朋友,老威也追了出去。老师没拦着,因为他知道是谁强奸了谁,谁和谁是什么关系,他不能扔下一班孩子不管,他只能信任老威。
“我他妈弄死丫挺的,我他妈弄死丫全家!”祁睿拼了命地要去车棚里取自行车,力气大得吓人。
老威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拦腰抱住!
哥俩扭在一起,最后打作一团。末了,他们累了,满身满脸又青又紫,疲惫地躺在草坪上喘着粗气。
“我他妈……”祁睿说不下去。
“你他妈什么!你他妈今晚上跟我回家!别去闹事!”
老威真的把祁睿扭送回了自己家,一旁还有班主任护送。路上,三个人谁也没说什么。回到家,他们依然没说什么,老威不好意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父母,怕他们的同情或其他言辞更激起祁睿的暴怒。
他把他看了三天,直到确认他火气消了。
第四天,祁睿没来上学,老威慌了。
第五天,祁睿来了,露了露书包里的刀子:“算这小子走运,他们搬家了!”
刘紫建确实搬家了,他的离开,应该在我之前。1992年,我十二岁,上初一。老威十四岁,上初三。我们所居住的胡同被夷为平地。从此,这段历史就被封存了。
依照祁睿的说法,他要找刘紫建玩命,但那时候,他的家已经空了。那大概就是在1991年的年末或者1992年年初,他母亲带着他搬走了。
“后来,我就失去了刘紫建的下落,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老威用这句话作为总结。
“你等等,我有点跟不上思路了。他没去坐牢吗……呃,我糊涂了,他年纪不够,那也应该去少管所吧?”
“不,没有。”
“为啥?”
“我妈是教委的,这你知道,所以我和学校老师很多关系不错。街头传言咱们不说了,我记得有个主任很确定地说,刘紫建没去少管所,因为女方家长,显然也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才十四岁的姑娘,被人强奸了,这怎么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