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思嘉有些怔忡:“是……不过,他并不是前段时间才低沉的。他,他的工作压力比较大,心事又重……”
“我记得他是营运副总,负责公司全面的运营工作?”
“对。他负责公司运营统筹,公司的业务拓展,商务谈判,利润核算都是他的事……”
“钟亮在公司的人际关系如何?”
洪思嘉低着头:“唉,我们一开始要是没有立那条家规就好了——我们两个都是工作繁琐劳累的岗位,为了不至于把好容易才得来的家庭休憩时间变成烦恼的公事讨论会,钟亮提议了一条家规:一进家门,不管是在公事上有多少不快的烦心事也要立即放下,不要把消极情绪带给另一个人,大家都在职场不容易,他说他打算把家营造成一个彻底休憩的地方,彻底杜绝职场阴影入侵。”
她叹了一口气:“钟亮这样做,也许是不想增加我的负担,不想把他的繁难事情传递给我——可是,他一直这么情绪低沉,态度缄默,对最亲密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作为妻子,我怎么能不多想一二呢?”
朗浩虽然没有婚姻经验,不过,听洪思嘉这么说,他也觉得这两个精明能干的高级白领的婚姻一开始就存在问题,夫妻是最亲密的人,彼此依靠和扶持,如果两个人的烦恼还是需要自己咬牙独力扛,那还要婚姻作甚?
不过,交浅不言深,两个人只是委托和被委托的关系,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谈了不到一个小时,洪思嘉起身告别:“郎律师,我相信你,我也知道委托律师去查明真相的要求好像有点非分了,可是,请你无论如何帮我这个忙——我只要个真相。”
郎浩点点头:“洪小姐,我对这个案子也很有兴趣,我会尽力而为。”
洪思嘉感激非常:“遇见你和安小姐,真是我和亡夫的福分。”
她握手离去。
郎浩出了一会儿神,一口气喝完了杯中咖啡,正要走,却接到了诺言的电话:“郎浩,我这里有个新情况要跟你说,你在哪里?”
“我在我公司楼下的那个银河咖啡厅。”
“啊,我就在路对面,你等我,我马上来了。”
这个诺言,也不问问他正跟谁在一起,接下来有事没事,没头没脑,好像是他什么人似的——郎浩摇摇头,只好又坐下了。
诺言的高跟鞋嗒嗒作响地过来,一屁股坐在郎浩对面,坐下就揉自己酸痛的小腿:“这一天可真累死我了!”
这句话是她这些天来的固定开场白。
她忽然看见了桌上的咖啡空杯,才想到了:“咦,刚才你跟什么人在约会?”
她敏感地嗅了嗅空气,意味深长地问:“女人?”
“嗯。”郎浩叫来服务生,给诺言点了杯橙汁。
诺言吸吸鼻子:“CD的真我香水……还是个有品位的时髦女人。”
她忽然兴奋起来,“是什么人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吗?我知道,最近起了剩女恐慌,很多女人都急吼吼找男人。”
郎浩看着她:“什么意思?好像女人要不是急吼吼,就不会找到我身上似的。”
诺言眼波流转:“哪里,你一玉树临风的小白脸,多少女人喜欢啊!我又不是瞎子,我见过那些小丫头看你的眼光——我就是作为朋友,想劝你一下,这可是个珍惜资源,别轻易浪费了,说不定你凭这副相貌,努把力,也能捞到一个小富婆、千金小姐什么的,省你奋斗十年的,不要轻易就被小丫头们弄迷了眼睛。”
郎浩冷哼:“谢谢你的良言苦口,可不么,今天跟我约会的,确实是个小富婆,有房有车。”
诺言瞪大眼睛:“是谁?”
“干嘛要告诉你!”他没好气地说。郎浩最讨厌别人说他小白脸,哪怕是熟不拘礼的诺言。
诺言死皮赖脸地央求他,“说嘛,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很老?还是很丑?”她看起来被好奇心折磨得坐立不安。
郎浩白她一眼:“你要来跟我说什么?你不是有新情况吗?”
诺言心痒难耐,却不愿意放弃听听郎浩分析的机会,只好别别扭扭地说:“那个,今天是这样的,我根据你的建议,找机会跟李烨接触了,接触后感觉她好像跟马骉之间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