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浩心里忽然一痛,暗地咬牙,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老者说:“我让慧姨给你打过电话。”慧姨是照看朗浩长大的,朗家的老保姆。
郎浩扭过脸:“我没答应见面。”这个人便是郎浩的生父,郎长宁。
慧姨把鸡粥给郎浩摆在了他面前的小桌几上,一边摆盘放碗,一边又禁不住满眼泪光看着郎浩:“小浩,你可瘦多了,是不是在外面没吃好?要不我搬过去吧?也好替夫人照顾你……”
郎长宁咳了一声:“慧姨,你下去吧。”
慧姨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忙低头垂手,低低应了一声:“是,郎先生。”
她留恋地再看一眼郎浩,轻轻从侧面退了出去。
郎长宁又挥挥手,让那两个黑衣人离开了。
郎浩讽刺地笑:“你现在改行做黑社会了吗?随身带黑衣保镖?”
郎长宁看着儿子,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混小子嘛!你到底跟我有多少仇,我可就你这一个儿子。”
郎长宁风云一世,郎浩可从没有看到他这么老态龙钟,疲态毕露过,他挑挑眉,口气讥讽:“那个女人没有再帮你生个儿子?”
郎长宁脸色一沉:“郎浩,别以为我会一直纵容你下去,郎家就你一个继承人,这么大的家业,我会由得你游手好闲,厮混胡闹?你趁早给我收收心,振作精神,趁我脑子清楚,也好指点指点你。”
郎浩冷冷地说:“看来她没有再给你养儿子——你每年把我叫回来都是这么一番话,可见,她本事再大,起码有一样事是搞不定的。”
郎长宁揉了下脑门,烦恼不已:“郎浩,你还在为这事闹别扭,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心里的疙瘩怎么老是解不开?”
“过去多少年,你们做的事我也不会忘记了。”
郎浩淡淡地说完,站起身,几乎是彬彬有礼地说:“郎先生,你的话结束了吗?今年这场邀请方式就算了,我可是看在慧姨这碗鸡粥的份上,才不跟你较真!明年如果再硬来,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郎长宁身不由己地站起来,唤他:“郎浩,郎浩……”
郎浩并未有一丝犹疑地离去。
他走出大门,一个短发颀长的女人站在门口,见他出来,转身迎向他。
郎浩视而不见,越身而走。
那个女人声音有点呜咽:“他这个月住了二次院了,心脏不好。”
郎浩脚步略顿。
女人接着说:“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吧!他太可怜了,那个身体还常常为你夜里辗转反侧,他能有几年好活呢?”
郎浩回头,冷冷瞥她一眼:“如果真是那样,就恭喜你终于守得花开见月明了!如果你打遗产官司,我可以介绍你律师。”
同一个晚上,诺言看着窗外的月亮唉声叹气。
安心难得看到诺言这么多愁善感过,她靠过来:“怎么了?有人赖账?”
诺言摇头:“不是,我就看着这月亮,圆的怎么这么让人烦心啊。”
“月亮圆也让你烦?”安心看着诺言的郁闷样儿,觉得事情好像复杂起来了,不是跟男人有关吧?
诺言:“你说,男人是不是跟女人一样的,也喜欢小富婆的?”她单手托腮,闷闷地问安心。
她今天帮洪思嘉拉椅子的时候,闻到了她的香水味,就是CD的真我。她的指甲都把手心抠出个印记,才忍住没有当面揭穿:搞了半天,这个小白脸不仅傍了富婆,而且傍的还是她的客户!
“这个么,也说不定吧,得看什么样的男人,怎么,是不是追求你这个小富婆的人太多了?”
“哼,我算什么小富婆,又没房子,开个不入流的小车。”诺言唉声叹气的。
安心眼珠转转:“莫非是有又有房又有车的富婆抢你的心上人?咦,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
诺言才把眼神从圆月收回到妹妹脸上,惊觉地喊:“心上人,谁会把那个小……”
她忙咽住白脸二字。呃,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吗?
安心困惑地:“你说什么‘小’?”
诺言推开她:“呃——我是说我饿死了,去厨房找点小点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