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珍撇了撇嘴：“我给人家上什么课？你不帮忙就算了，我在老票友们面前都吹出去了，说这是小菜一碟，我女儿是副院长，你真是你爸闺女，一点儿没错。”

范珏听出艾珍有点儿生气了，就故意逗她妈：“还好您现在才意识到，要不然当年中途把我的基因给改了就惨了。”

艾珍被女儿逗乐了：“你个死丫头，就知道贫。”

范珏：“妈，既然您都答应人家了，我给您出个主意，小骏认识的医药代表多，您看让他帮你找个人把那些药拿到医院打折代卖吧，这些药都是有成本的，浪费能源做出来的，国家又埋了单，过期了太可惜了，但是下不为例啊！您可千万别再揽这样的活了。”

艾珍：“知道了，下次，呸，算了吧，再也不要下次了。”

范骏兴冲冲地推门进来，看到艾珍正坐在沙发上发愣，她眼前摆着一个大塑料袋子，里面是一堆花花绿绿包装的药品。

“您这是干吗呢？”范骏笑嘻嘻地冲着艾珍，“这是啥宝贝？”

艾珍：“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真是官升脾气涨，不给办事还饶了一顿教训。”

范骏一看艾珍的样子已经明白一大半了，他笑着：“您也是，她那么大个领导帮你倒腾几盒药，不是自贬身价吗？当年您冲着我爸使劲，让他多开药赚钱，现在又想在我姐身上打主意，您还真该提高一下觉悟。”

艾珍：“你这个白眼狼，我还没求到你呢，先教训起我来了，你说说，她不帮忙，我咋和老票友交代？答应得好好的，我想她那么大个领导，这点小事还不是举手之劳？”

范骏：“妈呀，就是因为她是那么大个领导您才不应该拿这样的小事去给她添乱，您给我吧，我帮您想办法，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艾珍转怒为喜，心说这招果然奏效，她连忙说：“还是我儿子好，妈知道了，以后坚决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妈还是想不通，我们那些老同事都这么把钱搞到手了，谁能看着到嘴的肥肉不吃啊？”

范骏：“行了老妈，要不怎么说医改任重而道远呢，要照顾很多环节，比如要防止没病的人挖墙脚、还要防止行业腐败、还要减轻病患的治疗成本、还要保证医院的正常运营、还要提高像您儿子这样的好医生的待遇，您想想有多难？咱只要不添乱就是贡献。”

艾珍眨巴眨巴那双日趋浑浊的老眼，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