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呆呆地坐在她的对面,在她坦然的眼神中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阵,我伸过手去将她的手握住,真诚地说,"雅书,祝你幸福。"
她看着我,脸上绽放出微笑,可眼睛却红了,她反握住我的手,对我说,"芳菲,你也一样,你那么好,一定会幸福的。在美国的时候,鹏举就成天跟我说,你真该去见见我那发小,又贫又傻嘻嘻的,特好玩。在机场一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总是那样开心加搞笑,感染身边的人。我看得出来,叶哥哥也是真的喜欢你,我真心祝福你们。"
我挤出笑容说,"他居然敢说我又贫又傻嘻嘻,回头给他一顿烂果子吃。对了,那你爸妈那边,怎么样?"
雅书低了头,伸出食指在刘海边缘轻轻划过,抿了抿嘴,"我爸还没消气呢。我妈倒是偷偷打过电话给我。不过没什么,只要我回了美国,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
"哦。那就好。"
"我爸希望我毕业后就留在美国,他们今后大概也要过来。"雅书看着我说,"你要是来美国旅游可以找我玩,我负责全程接待。"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雅书走了之后,也许这辈子,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点点头:"一定的。"
雅书笑着说,"芳菲,我真的很羡慕你,有那么好的男朋友和死党。"
我听到这番话也只能哑巴吃黄连,难道我要跟她说,我其实从来就不想要一个好男友再加一个死党,我只想要我的死党来做男友?我看着对面的雅书,心中百转千回。她对叶逸臣的争取,从未停止过,即便是分开多年后的今天,也要放弃一切不论成败的去追求。我想她确实不会后悔,为了可贵的爱情燃烧掉一次理智,有什么可后悔的。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该鼓起勇气,哪怕燃烧一次?
我心中要将理智燃烧掉的想法,在见到举人的时候总是能自动熄火。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有机会挑明,而是我不敢。我不能承受哪怕万分之一失败的可能,那我会恨不得去死。况且现在这种情况,万分之一成功的希望都没有,我自然没有那么傻。
与雅书倾谈的第二天,叶逸臣飞去了北京与军方磋商电路指标,临走前他将雅书的机票给我,让我转交给她。怪不得小雅说他是强效冷冻机,就连临别送机的这点念想都不留给人家。我将机票拿给小雅的时候,她无奈地对我笑了一下,我说什么都不合适,只有沉默。
周末两天,我带着小雅去了本市几个著名旅游景点玩了一趟,我很识趣地没有再提起举人,一来小雅刚失恋,我不想再对她谈感情的事。二来也怕她怀疑我的动机,今后万一她跟举人真又在一起了,两人聊天提起这个来,两下一穿帮,到时候我该怎么面对举人?
小雅是周一上午的飞机,我跟刘副总请了假,打了车送她去机场。小雅一路上望着窗外,像是要将这些都刻印在脑海里。她的行李不多,我给她买了一些本地特产,吃的玩的都有,装了不大的一箱子。换了登机牌,将无关紧要的行李托运后,现在她与我站在安检的门口。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离别的场面,只得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强笑着说,"进去吧。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还是可以常常联系的。"
小雅点点头,伸手来将我抱住,在我耳边低声说:"芳菲,祝你幸福。"
我真诚的说,"你也是。"
她松开我,眼眶里是满满的泪,脸上却笑着说再见。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安检通道,我看着她将登机牌和身份证递给安检人员,低头像是在抹去泪水,安检过后,她拿着行李,走到转角处的时候,回望了一眼,看到我还站在原地,给我一个极灿烂的笑容,摆了摆手,继而消失在转角。
我一个人坐着机场大巴,再换乘公交车回了公司。期间我给叶逸臣发了短信,告诉他小雅离开了。他的回信简洁易懂,就一个字:"好。"好什么好?我对着手机屏幕撇撇嘴。
下午的班上得浑浑噩噩地,小陈喊我接电话的时候,我正望着窗外发呆,她喊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分机,我喂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