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思思说:“都是化妆品啦、花露水啦,全都只有上海才能买到。”
唯唯感动地点了点头,一众的保镖走过来,帮着曾少将的副官将大包小包放进汽车里。
Kiki走过来和唯唯轻轻拥抱,齐天元看见Kiki的上齿轻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里打转,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交给唯唯,“这是你的首饰盒,我也给你带过来了。”
唯唯的眼里也含着热泪,“谢谢,”她打开首饰盒,拨开里面的首饰,取了一对玉镯出来,自己带了一只,手里拿着另一只,对Kiki说:“臭丫头,把手伸过来。”
Kiki一愣,不等Kiki反应过来,唯唯一把抓住了Kiki的手臂,Kiki的手臂本能地一缩,“不行,这是你妈送给你的。”
唯唯抓着Kiki的手臂,硬是把玉镯给Kiki戴上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说着,再次抱住了Kiki,这一次Kiki的眼眶终于红了。曾少将的副官走到了唯唯的身边,告诉她现在得出发了,唯唯与Kiki及其他人依依惜别,在副官和保镖们的保护下坐到车上。在上车之际,她回过头来与人们挥手作别,齐天元看到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Kiki对唯唯喊着:“东北冷,注意身体。”
“知道了,”唯唯哽咽着点了点头,“有空你要来看我。”
Kiki也已经是泪眼婆娑,看着唯唯的车渐行渐远,她转过身进入到了夜总会里。刘爷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对齐天元说,女人就是这样。然后揽着齐天元的肩膀,去里面找了个地方坐下,阿文端了一瓶洋酒和两个高脚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弓身对着齐天元笑了笑。刘爷告诉阿文,Kiki今天不会表演了,阿文点头说了声“好的”,退下去了。刘爷慢慢呷着杯里的洋酒,他是个喜欢酒的人,或者说对一切享受的东西他都很喜欢,让这样的人参与到救国的运动中来吗?齐天元看了看杯里的酒,自己看不穿刘爷,但他既然是刘爷,就不是谁随随便便能够看穿的,否则,上海滩也就不只一个刘爷了。刘爷微笑着,翘着脚尖随着音乐摇摆着,齐天元也拿着酒杯,做出最舒服的姿势,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后来齐天元才发现,当时的这个情景是多么的妙趣横生。两个谁也看不清谁,都满腹心事的人,佯装镇定地坐在活色生香里,暗自揣度着对方的心思,却不在面上表露出来,连一丝一毫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多年之后的齐天元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如果他们那时在无意之中发现了对方的另一面,不得不面对真实的彼此,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情致呢?这个故事,是否会按照后来人们所熟知的那个版本去演绎呢?但那时的齐天元已经来不及去推敲和琢磨了,那时的齐天元已经远离了闹市和风月,已经扔掉了“齐天元”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