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发现啊啊作成警戒的样子，好像唯恐老婆受到伤害，所以在旁边伸长脖子看，我若敢动呀呀半根毫毛，它就会过来攻击。

妙的是呀呀虽然胆子大了，还是不敢吃我故意放在膝头的面包。它八成不了解那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作用，所以不敢动。但我相信它很了解我的双手，因为只要我掰面包稍微慢一点，它就会朝前，一副要啄我手上面包的样子。

"好！我倒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我把左手的大面包伸到它面前，呀呀居然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天哪！它的劲儿还真大，幸亏面包放在冰箱里两天，已经变硬，没被它扯断。但它硬是不松口，居然跟我拔河。现在我懂了，别看大雁只有两片扁扁的嘴，和下喙边缘一团小牙齿，其实夹的力量很不小。因为大雁吃草，它们没爪子能抓、又没利齿能咬，只好靠拔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上一下子轻了，半块面包硬是被呀呀抢去。我没叫也没骂，怕吓到它。但这家伙显然知道做错事，叼着面包转身就走，躲得远远地猛吃。我掏出相机拍照，但拍了又拍，都拍不到它的头，因为它背对着我一个劲儿地躲，唯恐我又把面包抢回去。

我不拍了，把剩下的面包分成小块扔给啊啊。然后对它摊摊手，说"没！"呀呀从后面快步过来，大概还想抢。我又转身对呀呀说"没！"它还盯着我看，我就把两只手、十指张得开开地给它看。它伸着脖子看看我左手、再看看我右手，又走近，上下打量两眼。

说实话，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有点害怕，它会不会咬我的手指。但它显然知道手指就是手指、不是面包。一声没吭，两只大雁居然一起转身走开了。

我进屋，对太太说刚才呀呀比啊啊还大胆的事。"奇怪，那呀呀不敢抢我膝盖上的，却敢抢我手上的。它居然比啊啊还贪心耶！"我说。

太太一笑："当然！"

"当然贪心？"

"不！是女的可以不讲理。"太太笑说："女人能耍赖。所以男人别跟女人斗，会吃亏的！"

第38天

三月十日

我成了它们的警卫

昨天夜里上网查了半天，没什么有关喂野生大雁的规定，倒是说在加州有些地方，野雁因为整年有人喂，干脆冬天不迁徙，变成"留鸟"。其实每个生物都受环境的影响，进化论的书上早纪录，有些小喙的鸟因为原先吃的小种籽消失，不得不吃大种籽，而渐渐变成大喙。改天大种籽消失，小种籽又出现，它们就再变回小喙。

不久前也读到有关鸽子的报导，说以前认为鸽子全凭脑里的磁性感应和天光辨别方向，现在发现好多鸽子干脆顺着公路飞。我当时心里笑："搞不好，碰上十字路口的红灯，它们在空中也停着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