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家里来个数学天才,他们能不兴奋能不拍马吗?我瞬间理解了他们太监般的行为。
而在我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而食不知味时,桃核已经偷偷喝光了叶知秋带来的所有鸡汤。
我混乱的家庭啊。
一顿午饭完毕,我妈已经“小秋小秋”地开始唤叶知秋,我真怕她下一秒脑子抽风了要认叶知秋为干儿子,那么我不是要成了他的干妹妹?
我是多虑了,多年以后我妈就承认,她当时就盯上了叶知秋。她说:“你妈我当时就感觉到了,小秋身上有一种叫做女婿的磁场。妈都快哭了,咱们家的理科白痴基因终于有天才来中和了。”
饭后,原本书香缭绕的书房,被浓浓的Dolce Vita的香水味包围,忽远忽近,散发着初恋的迷香。
叶知秋饶有兴致地扫视了一圈顶天立地的书房,把视线定格在墙壁上的孔夫子像,并不看我,却状似无意地开口:“你喷香水了?”
我闻言,使劲地撩起袖子闻了闻,难道是喷多了?兴许是喷多了,刚才我心急火燎地狂奔到我妈的梳妆台前,把香水当洒水车似的,丧心病狂地上上下下喷了一遍。
我意识到我已经由臭烘烘的臭水沟,摇身一变,成了臭水沟里弃之不用的香水瓶,散发着香中有臭,臭中有香的独特味道。
察觉到这一点,我心虚地稍稍退了一步:“那个……是不是太香了?你是不是觉得不好闻?”
叶知秋终于将视线投向我,却有些严肃有些忧虑:“桃花,你出水痘怎么可以喷香水?”
我愕然了一阵,吭了半天没吭出一个字,最后慷慨激昂道:“我家香水快过期了,我……我帮我妈处理掉一点。”而后我就义一般甩了甩头发,“没事,死不了的。”
叶知秋皱眉走到我跟前,有些无奈地喃喃了一声:“你呀……”
那两个字仿佛有千言万语盘踞其中,却最终只化为轻轻的两个字。
空气中逼人的香味似乎侵蚀进了我的大脑,我恍惚了一下。
他沉思了几秒,而后对我说:“香水对皮肤还是会有刺激……桃花,去换身衣服,再用温水洗一洗身上香水喷得较多的部位,比如脖子,手臂,注意不要让水碰到长水痘的地方。”
我怏怏地垂首踢着书桌桌角,嘴微微嗫嚅着:“叶知秋……其实香喷喷也挺好的,我……我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用手悄悄遮住自己脸上那颗水痘,它又开始隐隐作痒,我无意识地伸出爪子,又有了抓搔的欲望。
叶知秋及时喝止了我:“桃花,把手拿下来。”
他这么一喊,我的爪子冻结在空中,而后我讪讪地放下,一脸委屈地望着他。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他噙笑看着我,眼波里有些温柔的波光,像是山潭里柔柔的春水,他低声说:“抓破了,那你就只有才没有貌了。”他眨眨眼,“你当初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忘了吗?”
我嗤笑出来,半晌后又假装呜咽了一声:“叶知秋,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才,我就是数学上的低能儿。”
然后我伤心地蒙住脸:“现在我这个低能儿连貌都没了……”
书房有流动的悲伤悠悠流淌,扑腾声中,有人溺水,急需要援助。
静谧几秒后,叶知秋低沉迷人的嗓音跃入我的耳中,他说:“桃花,你的貌还在,而且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他缓缓踱步到书桌上,拿起我文件夹里的数学卷子,准备翻阅。
见此我倒抽一口凉气,虽然我脑子烧糊涂了,但我再糊涂,也不会忘记叶知秋手上的那叠满分150分的卷子,最高分是74分,最低分是41分,而那个74分的还是因为庄子然给我抄了最后20分的大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