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告退了,谢陛下赏赐。”福身,手里攥着他赏赐的步摇,她的长发就那么柔顺地披在肩背上,脸颊还有些酡红,许是刚才的激情还没有退干净。
“李琛,到里面拿条披氅。”他低着头,正在写东西,也没有抬头看她,但这个女人是怕冷的,而且手脚都是冰凉的,窝在被子里良久才会暖和起来,这么大半夜要从甘露宫回那么远的崇华苑,不冻出毛病才叫怪了。
李琛是尉迟南的随侍太监,听完这话,没一会儿便把皇上的披氅放到了莫蓉的手上,侍女赶紧动手换掉她身上的那件斗篷。
自始至终,他都没再抬头。
他的披氅很暖和,似乎可以将她从头到脚包起来一般。
这是平静的一夜,也是不平静的一夜,这一夜她失去了些宝贵的东西,同时也将引来难以估计的嫉妒风波。她是特殊的,因为皇帝不光赐给了她步摇,还给她披去了他的毛氅,这让其他后妃们情何以堪?一个没有家世、没有姿色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如此的赏赐?
女人是大度的,因为她们接受了千百年来的不公;同时也是易妒的,因为她们要跟其他女人争抢那千分之一的疼爱。不要怪谁太奸险,只因世道如此。
裹着厚厚的毛氅,倚在木柱上,她很累,身子也开始忽冷忽热,原来脸上的酡红并不是激情的残余,那只是发热的前兆。大冷的天,连续沐浴两次,她又生性畏寒,加之东山行宫的一路奔波,记挂家人的愁绪,怎能不病?
这京都的恶寒,她能抵得住多久呢?
后宫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它不光关乎后妃们最直接的利益,很多情况下也关乎后妃家族的兴盛衰落。
眼下最当红的莫过于刚诞下皇四子不久的赵昭仪,不光年轻貌美,肚子也争气,只是一场祭祀下来,似乎改变了些什么,因为休养身体,她没能跟去东山行宫,结果倒被些无名小卒给占了先机。
赵昭仪,闺名赵又欣,赵家祖上曾出过两任宰相,可以说家学渊源、势力不浅。但势力再大,也抵不过时间的纵横,家道中落是一个不可逆转的真理。以致不得不靠这种裙带关系来挽回些什么,好在皇上隆恩,垂怜赵家,不光赵又欣得宠,赵家的男丁也日渐被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