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小姐仔细打量过莫蓉，不十分出奇的容貌，但一看便知是好教养的女子，“夫人。”

“让人打扫一下后厢的客房，明天早上再让人去跟三老爷说一声，这里毕竟是他的地方，我们住不了几天。”她说着话，并仔细看着那沈小姐的反应。

她认为沈小姐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是。”陈迟点头。

“天色不早了，沈小姐也去歇息吧。”

“夫人……”叫住要转身的莫蓉，她不是来这里暂住的，她是被三老爷送给尉迟南的，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代替品，但说完那句“桃花都开过十二载了，为什么你才回来”时，她陡然觉得那句话就该是她说的，她在歌坊里熬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一个犹如神祇般的男人，救她出苦海，“我……”

“桃花既已开过了十二载，就让它继续开下去吧。”入了那道宫墙，便再也没有春天了。

她也许听不懂这话，但这是事实。

回到寝卧，他依旧睡着。

她很少有机会这么安静地看他，他一直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谁敢轻易直视？

“赶走了？”闭着眼，他突然开口这么问她。

莫蓉苦笑，这个人什么时候会真正睡着？“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挽回。”他让陈迟带她去解决这件事，意图已经很明显，他不想留下这个女人，但因为是兄长送的，不好立即回绝，便借她的口来回绝。

他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莫蓉默默起身，来到床前，被他搂到了床上，一起静静躺着。

灯烛跳跃着，映得两人的脸红彤彤的，他忽然在她耳侧笑了起来，“我比你更可怜，明知道你们都不是真心的，还要装不知道。”这天下间只有一个女人真心爱过他，可惜，十二年前就不在了。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爱那个女人，但至少是感动，有一个女人可以为他去死，并不是因为他背后的皇权驱使，只是单纯对他这个人。“被圈住的并不只有你们。”他也是，三哥以为送他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可以让他找回幸福，他不想去做那无谓的尝试，因为知道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