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认识一些每天坚持记日记的人。通常,由于这些人的日记仅仅是记录一天之内的行为和事件,我们并不去对它作过多的思考。然而,我们敢打赌,你们中的很多人都会在受到伤害或者感觉气愤时把事情写在日记里,之后神奇般地感觉稍微释然--通常不会立刻释然,而是会在第二天才有这种感觉。
向你的父母求证一下这种现象。如果他们已经年过半百(我们之所以将故事人物限定在50岁以上,是因为这些人不会坐在电脑前写作),毫无疑问,多年之前他们曾经有过与某位“重要人物”进行谈话的经历,在这之后他们感到郁闷和不值得,并且在当天深夜给这位“令人憎恨的家伙”写下一封信。当然,这封信的内容肯定是“你是个卑鄙的浑蛋”之类。
当他们写完长信时已是深夜,因此他们把信放在一旁,准备第二天邮寄。当然,当他们第二天重新阅读这封信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语言过于苛刻,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所以他们付之一笑并撕碎了信,感到释然,或许还收获了一丝睿智。请注意,如果你以电子邮件或者手机短信的方式写这封信,写完之后按下“发送”按钮就可以立刻发出,所以你正处在比你父母更加危险的地位。发出这封信是一个错误的做法,在凌晨两点钟写完“你是个卑鄙的浑蛋”的电子邮件后,最好点击“保存”而不是“发送”按钮。
让我们回到信件这个话题上来。我们的观点是,你的父母将会乐意承认,在写完这样一封信之后,他们真的感到有些释然。也许这种影响不会在前一天晚上产生,也或者这种影响将会在写过好几封信之后发生作用,但是将他们的感受写在纸上似乎具有治疗作用。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这种积极效力是否存在有力的科学依据呢?
问题:当我们在感情上受到伤害时,写出我们的感受对我们有帮助吗?
研究答案:有帮助。
分析
纽约州立大学的乔舒亚·史密斯(Joshua Smyth)和他的同事就写作对于个人身心伤害所产生的影响进行了一系列研究。这些伤害包括了一段恋情的结束,深爱之人的亡故,或者是遭遇一场事故。在史密斯的一般实验过程中,参与者们在数天之中被要求每天花几分钟写出一些自己受到的伤害。而另一组参与者的指令则是仅仅被要求写出第二天的计划。
在写作阶段结束之后,对实验的参与者进行了身体和心理评估。身体测试包括了对免疫系统机能的评估,心理评估包括询问参与者当他们面对生活中的压力和挑战时的实际感受。在这两种测试(身体健康/免疫系统机能与处理生活挑战的心理力量)中,写出个人问题的一组与仅仅写出第二天计划的一组相比,获得了较高的得分。
当我们要求学生们对这些发现进行解释时,大部分学生通常会说写出感受时有某种能量的释放,去除了消极思想,“把它从你的心中除去”,消极情绪通过写作消散了。另一方面,研究者们看到了导致这些现象的另一个因素。他们强调,写下棘手的问题有助于重新组织我们的思想。就是说,在我们写下困扰我们的事情的同时,我们实际上在智力和认知层面上处理了这些冲突;我们允许自己以一种新的视角来看待这一事物。
生活中,我们对事物的书写表达可能也会改善我们与他人的关系。例如,德克萨斯大学的理查德·斯莱彻(Richard Slatcher)和詹姆斯·佩恩巴克(James Pennebaker)就招募了一些处于浪漫恋情中的人。在这项研究中,参与者被要求连续三天,每天用20分钟时间写下恋爱中使他们感受最深的事情。他们并不是写给他们深爱的另一半,而是写给他们自己,以表达他们对这段感情的感受。而另外一组参与者仅仅被要求写出他们的日常活动。
三天的实验结束后,研究者们分析了接下来几周内参与实验的情侣们的网上聊天内容(当然,在经过他们允许之后)。分析结果表明,与仅仅记录日常活动的一组相比,曾经记录想法和感受的参与者在与另一半的聊天中使用了更多表达情感的词语。此外,在实验后的三个月内,他们这一组还比另一组更加乐于与另一半约会。
在本案例中,我们通过这项研究表明:将某人对恋情的想法和感受写在纸上,对情侣间的沟通的确产生了好的影响,在稳定情感的过程中产生了重要作用。
想想这些研究结果所表达的内容:将你的想法写在纸上,写下你对生活中情感问题的感受、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以及你在这些问题上的反应,这样做能够潜在地促进你的身体健康,提升你的情绪稳定性,同时改善你的人际交流。如果你正投入一段恋爱关系中,现在可能就是一个好机会,停下来在网上或者手机上给你的另一半发送一条消息。记得与他分享类似“我期待在这个周末与你共度一段美好时光”之类的内容,甚至一些诸如“我担心我下周要做的那个讲演”等困扰你的事情。
如果你想更加细致地研究这一话题,你可能会记起我们先前曾经提到的学生们关于“书写能释放情绪”的一般解释。确实,从心中除去某些事情具有很好的治疗作用,这一过程通常有助于重构我们对某一问题的想法。例如,朱蒂可能因为玛丽没有照计划参与一项研究而对玛丽大吼;朱蒂说当她告诉玛丽她需要这些材料时,玛丽却以这样一种方式“把她甩掉”,这让她尤为受伤。
玛丽说:“我就在我的房间里等你的电话,等着你跟我说你准备好了开始进行研究。但你并没有给我来电话,我就以为你可能暂时搁置了或者延后了。”在随后的几分钟内,两人进行了交谈,朱蒂释放了自己的部分沮丧和受伤感,并因此感到稍微释然。由于情绪的释放使她改变了玛丽抛弃她的想法。她发现自己错误地估计了情况,玛丽仍然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