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李奇准备出院的那个下午,王艳手捧着鲜花出现在李奇的病房门口。王艳对他说了一番“违心”的话,李奇没有能力去辨别这番话的真假,也不会在意这番话的真假——他只看到这个自己魂牵梦萦的可人儿站在自己跟前:她美丽纯洁如天使,她的身材起起落落,凹凹凸凸——她又是魔鬼!天使和魔鬼折磨着他。因为有了希望,这折磨成了甜蜜的折磨,痛着,同时无比舒服着的折磨。
虽然王艳口口声声说“我是看上了你这个人,尽管你一无所有”,但在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向李奇提出了一点要求:一定要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王艳知道自己在吴月娟的婚礼上把她给得罪了,不办一个像样的婚礼,想让准备“复仇”的吴月娟的嘴巴少动几下,是不可能的!
筹办婚礼的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一、筹钱阶段。这个阶段王艳给了李奇极大的自由,完全交给他去办,她只定下了一个总原则:一定要把钱筹够,要不然就别谈结婚的事儿!
这可让李奇犯了难:他是农家子弟,上班才几年,虽然工资还算不低的——但工薪阶层嘛,又是刚上班不久的,还能和经商的当官儿的比?李奇几年下来的积蓄,刚够在市里买下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装修的钱,还是父母从牙缝里硬剔下来的。现在要办“豪华婚礼”,钱,从何来?钱,让抱得美人归,快乐兴奋没多久的李奇陷入了忧愁!
自己拿不出,父母又帮不上——就只有两条路:一、求王艳通融通融,降低一下标准;二、借!
李奇很快自己把第一条路堵死了:先别管王艳会不会“通融”,他自己就过不去啊!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答应嫁给自己,自己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还能算“爱她”?
另外,李奇也忍不住了——王艳一直不肯把自己给他,说是要等到结婚之后。
有好几次两人独处,李奇摸了她的手或是吻了她的脸,诱发了情欲,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王艳马上勃然大怒,有时甚至会拂袖而去,要他低声下气地哄几天,才肯再出来见他。天天守着一个大美人儿,只能动眼不能动手……折磨人啊!李奇现在做事也好做梦也好,想的都是洞房。
那就只有借了。亲戚是不成的,他们都是农民,一年所得只能解决一家温饱。朋友呢,朋友里倒是有几个有钱的,比如张扬。
张扬曾经是李奇最好的哥们,自从李奇和王艳好上后,“好哥们”就没来找过他。当然,李奇也没有去找过他。
李奇知道张扬心里会很不爽:大家都追过王艳,张扬失败了,他却胜利了,他心里能好受?古人有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现代男人在后面又加上了两句话:手足可断,衣服不可不穿!
现在李奇穿上了“衣服”,就只好断了“手足”。张扬不成,其他的朋友又没到可以借钱的交情——然而也顾不得这些了,狗急了还跳墙,人到了难处还要面子?半个月内,李奇放下身段,舍出面子,好话说尽,四处筹借,终于把婚礼需要的钱大概凑齐了。
钱一筹齐,就到了第二阶段:花钱阶段。
这个阶段王艳可是全程参与,而且极尽大方。婚纱的款式、首饰的样式、婚车的档次、酒菜的规格……一一均是高标准、高要求。就连结婚当日的头型,王艳也找不同的美容店设计了好几种方案,直到结婚前晚才最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