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骢好笑诧异之余,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怜悯,他将她纤细的身体安抚地抱得更紧了一点,跟在任世晏后面,疾步向急诊室走去。
拍过片子后,医生给任苒处理身上的皮外伤,除了几处不算严重的挫伤与淤青外,右边胳膊被地上尖锐的石头刺开一道近五公分长的伤口,皮肉狰狞地外翻着,血流不止,需要缝针。
任苒总算止住了哭泣,只一动不动地呆呆坐着,由得医生处置。
祁家骢正要告辞,只见季方平拿出湿纸巾,走近任苒,想给她擦拭满脸的灰尘,任苒猛地抬手挡开她,声音沙哑地叫道:“滚,你别碰我。”
医生和护士正在给她的伤口做清洗消毒,被她这个激烈的动作吓了一跳:“马上缝针了,你可再不能这么乱动。”
季方平尴尬地僵在那里,拿拍片结果进来的任世晏无可奈何地说:“方平,你先出去吧。”
季方平黯然出去后,医生仔细研究片子,“还好,没有骨折,右脚脚踝扭伤,等一下用弹性绷带固定一下。”
任世晏松了口气,正要安抚女儿,然而任苒不等他说话,同样厌恶而暴躁地说:“你也出去,不然我不缝针,这就走。”
任世晏只得对祁家骢说:“家骢,麻烦你帮我看着她缝针,我在外等着。”
祁家骢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出去后,任苒一下显得十分安静,医生与护士清创,这个显然疼痛的过程中,她却再没流泪,只死死咬着嘴唇,身体绷得紧紧的,头扭向另一边,左手握成了拳头,一动不动地坐着。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左手,她一惊,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正碰上祁家骢的目光,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微微含着笑意,“我以前也缝过针,左边眉骨下面,看得出来吗?”
他的脸隔得很近,她可以清晰看到,他的眼睛深邃,眉毛英挺,眉骨下确实有一个并不算明显的细长疤痕,她“唔”了一声。
“四年前我出了车祸,在一个小县城,替我缝针的是个实习医生,手抖得厉害,他的指导老师在旁边说:别怕,只要不把病人的上下眼皮缝到一起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