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做的是无痛人流。

做手术前是要打吊瓶的，看到护士过来，她的内心才升腾起一种真实的恐惧。她从小长这么大，二十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打吊瓶。

当护士把针头插进优优左手背的血管里时，优优感到了一种钻心的疼痛。她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插上就不疼了。”护士安慰道。

“手术很疼吗？”优优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疼。”护士微笑着。

“真的不疼？”优优显然非常害怕。

“一点都不疼哪可能啊！那是身体是肉啊，不过手术前会给你打针，到时候你就没有知觉了。”护士有些不耐烦。

优优看着吊瓶里的药液滴滴答答一点点进入到自己血液里。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医生叫她了，该她手术了。

这个期间她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但只能等着被宣判，有种要上刑场的感觉，有种太空中失重的惧怕。

当医生叫她名字的时候，恐惧彻底占据了她的内心，站起身的时候差点晕倒。

躺在手术台上，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了。一切充满了不真实。一个胖胖的、黑黑的、壮壮的医生将一大针管的药注入了她的皮肤内。

像是注入刚过一半的时候，她便失控般地闭上了眼睛，昏迷过去了。

袁苑和吴东旭在一家海鲜酒楼。

酒正酣处，袁苑看了看吴东旭，“那个小美妞还没有消息？”

“我们分手了，说好的不再联系了。”吴东旭一下子收住了笑容。

“哎，这可不像吴老弟了啊，不就是一个女孩子吗？来！把号码给我，我约，说不定啊，她现在正想来呢。”袁苑满不在乎的样子。

“算了，她可能在上班。”吴东旭有些难为情。

“上班？上班怎么啦？又不是上课！”袁苑有些不高兴了。

吴东旭找出了优优的号码，拨了出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吴东旭说，但心里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也许是没有电了，再打！”袁苑明显不开心。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吴东旭又拨。

吴东旭摇了摇头。

袁苑显然不高兴地看了看吴东旭，突然大笑道：“吴老弟，来，喝酒。这事情简单，以后啊不劳你费心。我呢，只是给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我袁某人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不过啊，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这说明什么？能让你吴东旭这么在意的女人，她一定有意思！你说我说得对吗？哈哈哈……”

吴东旭举起酒杯，“大哥您开我的玩笑了，来，喝酒。”

晓蔓在外面等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口。她紧张得不敢呼吸。走出来一个又一个被做掉孩子的人，却不见优优。

她着急死了，“不会出意外吧？”她惴惴不安。

“妈的，吴东旭，这辈子别让我看见你，如果让我看见你，你就别再想活着！”她自言自语。

“这种狼心狗肺、不负责任的男人，那么爱你的女人在为你受地狱般的痛苦……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甜言蜜语地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男人多是这样的……”她咬牙切齿地这么想。

当优优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观察室，头上方吊瓶的药水只剩下少半瓶了。当她稍微想动点身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剧烈的疼痛顿时袭来。她想到等在外面的晓蔓，她一定着急一定担心了。

刚想下床，却发现下半身几乎沉重得让她动弹不得。

护士看到优优醒来，走了过来。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优优的声音极其微弱。

护士没有听清，她又重复了一遍。就这两句话，优优都感觉到自己的喘息。

“等药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护士看了看吊瓶说。

优优又睡了过去，恍惚中她看到了吴东旭，她分明清晰地看到吴东旭的眼睛，那样看着自己，仿佛有话要对自己说一样。他的眼神不再是最后一面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