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开心啦,听说他刚刚在跑马场赢了五千美元的独赢。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看来他依旧将继续幸运下去,不仅是财运,还包括了爱情。”
“你看到这个幸运儿了?他在哪儿?”弗朗茨四下张望。
“就在恩斯特他们后边两桌,看到了吗?穿深色西装的那个。”
“当然,真是碍眼,美国人就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吗?他那身西服太小了,穿在身上,简直像一只刚刚上岸的大海豹。”
“可他旁边坐着的是个美人儿,不是吗?”
魏特曼旁边坐了一个美丽的黑发女郎。她明显有印巴血统,长长的睫毛,褐色的皮肤娇嫩健康,像抹了橄榄油的蜂蜜。
“你最好不要羡慕他,那是摩莎拉,美国领事馆的第二秘书,一个危险的女间谍。”
“德国间谍,美国间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盟军的?”
“当然有,不过这个就不能和你说了。”弗朗茨狡猾地眨了眨眼。
安明微微一笑。其实他不说安明也知道,史密斯,这位喜欢打牌的比利时退役军官正是英国情报处驻远东的高级间谍。
“今天真热闹,这么多高邻不约而同打架光临,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叫做风云际会,只是不知风云之后,是否有暴雨倾盆。”安明淡淡地说。
“Il n'y a pas de fumées sans feu……”弗朗茨说了一句法文,“这是我们法国的谚语,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意思就是无风不起浪。现在美日关系日趋紧张,德国人也好,英国人也好,包括北极熊,都在关注美日之间是否会爆发战争。山姆大叔的行动将决定这场战争的结果,这一点瞎子都看得出来。”
“那你认为罗斯福会对日开战吗?”
“这是肯定的,谁都知道那个跛子有强硬,《大西洋宪章》就像套在日本人脖子上的绞索,就算美国不对日开战,也能凭借切断日本的战略资源将这个绞索慢慢锁紧。那些日本矮子有难了,我的朋友!”
“但愿如此吧。”安明端起香槟,和弗朗茨轻轻碰杯。
这时,欢颜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望着她双手捧着咖啡,小心翼翼地样子,安明的心头似乎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不,这不是心动,只是感动而已。他这样对自己说。
“喝吧,我刚泡好的。”
“我以为你和史密斯在一起。”
“史密斯又不是我的男友。”
安明没有接口,端起咖啡闻了闻。
“放心,没有加奶油,而且是你最喜欢的曼特宁。”欢颜笑着说。
“和魏特曼相比,你才是那个幸运的家伙!”弗朗茨重重地在安明肩头拍了一把。
“明哥,这是客人送你的玫瑰。”小轱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递过来一支黄玫瑰。
“嫉妒的花朵……”弗朗茨大惊小怪地叫道,“安,我怀疑这是史密斯送来的。”(注:黄玫瑰的花语之一是嫉妒)
“个人认为,这是幸运的象征。”安明将黄玫瑰掐断,轻轻插在上衣口袋里。
“不是史密斯,是个神秘的客人。”欢颜撇了撇小嘴儿,“安明经常收到她送的黄玫瑰,可她却从来不露面。”
“噢,看来是我错了,原来是欢颜的情敌。不过我不认为在这个城市里,还有比欢颜小姐更美丽的女士。”弗朗茨巧妙地恭维道。
欢颜咯咯地笑了,瞥了安明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又绷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