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人的灼灼目光都随着来人潇逸随性的步伐移动,那样炽热的注视下,安然徐行的年轻男子面带浅淡微笑,对周遭的一切冷然罔顾。他缓缓走向琴案,却停在三步开外,线条完美的嘴唇优雅地嚅动了下,他的眉目太俊美,淡淡的笑容映照在玉致天成的俊颜上,也变成带了妖艳韵味的魅惑。
月筝坐在琴后愣愣抬眼望他,一定是他,只有曾经那样美丽的少年才能长成如此俊俏的男人。他微笑的时候,还是她记忆中深刻不去的样貌,长长卷翘的睫毛低垂下来,遮住冷光流溢的黑眸。
北疆的烈阳晒去了他的白皙,暴烈的风沙却没使他的皮肤粗粝,健康的肤色使他细腻的肌肤显出极为悦目的釉色,宛若天工杰作的完美五官,配了这样绝佳的质地,每一个弧度都绝美无瑕。如果他像儿时那样白皙,这样的俊俏难免流于文弱脆稚,就算能有如今深藏眼底的冷漠决然,不过只会显得任性骄纵。偏偏大漠荒野给了他这样野性难驯的傲骨,他不再是白玉细琢的富家少年,他是金石雕刻的桀骜男子。月筝想起了他策马扬尘的背影,他的决绝此刻尽然深藏晶黑眸底,浮泛在眉梢唇角的流气张扬竟让她涌起一丝心痛,别人不懂他,她……明白。
“你……”凤璘似乎不太确定地再次深深看她,“月筝?!”
月筝骄傲地挑眉看他,突然无比满足,六年来她不就是想看他这样惊诧意外吗。他的墨眉微微高掀,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之情,“果然成了举世无双的女子……倾国绝艳。”后面四个字语气变得缓慢轻浅,似低喃更似叹息。月筝听得心里重重一麻,脸颊也骤然飞霞,她有点儿心情复杂,这小子……变得很会调戏女子嘛,虽然嚣张得有点儿欠收拾,总比小时候不言不语好吧。
“月筝,还不见过梁王。”沉着脸的凤璘干脆从他的席上走过来,拉起还坐在凳上的月筝。刚才这两人旁若无人地四目交投简直让他怒火攻心,口气里虽然是微责月筝失礼,但紧紧拉着月筝,几乎把她扯到身后的护惜态度,再加上一句“梁王”,十分明白地把凤璘远远疏离。
凤璘只是无声一哂,挑着眉毛戏谑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