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课间都是冷水洗脸。周日上半天,张政就是这样熬过来。十二点铃一响,正在似与不似、晕与清醒之间徘徊,满脑子“系着弹簧的金属钠小球,遇水会发生何种反应”之类顶尖难题的张政,猛地打个激灵,出一身冷汗,清醒不少。收拾一下摊了一桌的数理化卷子,还是回宿舍补觉吧。
午饭都省下,从教学楼径直奔回宿舍,扒下外套,蒙上被子。这一觉整个上午都盼着呢,盼着没铃声打搅才好。
“总是做题也不是办法,难道只有题海战术吗?”褚光在楼道里劝着张政,“为什么玉衡就那么轻松呢?肯定是有方法的。”
“嗯,啊。”张政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现在想的就是好好拿凉水冲头。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冯子青已经摇摇摆摆地走进了教室。第一次放假就迟归学校,也许会有一场风暴在等着他。不过,冯子青也算是有历练的人,摇摇摆摆就晃进了安静得几乎所有人都处在昏迷状态的教室。
玉衡告诉他:“这两节课,马老师一直没露面。”
外面开始敲钟,这让在教室里睡觉的高一、高二的孩子着实得意一场,高三又要周测。半月歇一晚上的假期,保证了充足的测试时间。就在罗亮赶写日记的时候,卷子已经发下大半。刚敲响的钟,提醒学生们——该答题了。
桌子上所有的书都被扔在地上,讲台上放着封条、锥子、棉线、糨糊,旁边坐着不许备课、批作业、看闲书,只许盯着学生,直到眼发花头发晕就想睡觉的监考老师。每个人的学号被打出来贴在桌子上,从一到七十,从前门一直排到后墙角,真是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