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珉每天起的最早,到临街的早点摊买来小笼包和米粥,配上油炸年糕和一小碟酱菜。早点的味道总特别香。有时候骄阳赖床,他就进来将碎花窗帘拉开,端着豆浆泡油条的青瓷小碗站在床边,一边夸张的吃出声音,一边赞叹今天的油条炸的如何酥,小笼包如何馅大汁满。直到谗的骄阳自己按捺不住起床为止。
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骄阳起身来就穿着吊带和粉色的小熊底裤,光着脚踩在复合地板上。每每看到在厨房里桑家珉带着围裙做早餐的样子,总象只庸懒的猫一样扑到他背后,撒娇的靠着他。那时候桑家珉就会半真半假的感叹说自己好心收留了一只猪,气得骄阳直在后面掐他。
边看着早间新闻边吃着早点,他俩会你一言我一语的评价新闻的内容,巴以又冲突了,大国又强权了,国内菜价又涨了,股市又跌了,连娱乐圈里谁结婚了谁绯闻了也要八卦一番。有时为了看场球赛,支持不同的队伍,两人会分坐沙发的两头,怒目相对,俨然铁杆球迷,恨不得上演口水大战。
两人约法三章,谁支持的队伍获胜,谁负责打扫房间一个礼拜以安慰对方受伤的心灵。不过骄阳总耍赖,每到那时就假装兴奋过度而倒地不起。桑家珉无奈只好咬牙切齿的将“昏睡”过去的她扛回房间,独自收拾残局。
等他同样躺到床上的时候,骄阳才伸出小手从后面将他搂住,憋着几分笑,感动的靠着他。
如果没有那次的事故,她和桑家珉一定早已结婚了。骄阳一直这样想着,也许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自己。那种默契和平淡中的真实,也许没人能给她。
工伤……
骄阳每每触及到这个词,心慌恐惧的感觉就会不自觉的蔓延。那年,电力公司出具了调查报告称,桑家珉违规进入高压加热器操作,造成触电身亡,责任在操作者本人……
她记得那年原本他们请好了律师,她东奔西走的想替桑家珉讨回一个公道。只是有一天,桑父找到了她,满脸沧桑和无奈,那一回桑父的话,骄阳觉得也许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家珉是我们家的支柱,我这几年老了,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家琪还在上高中,用钱的地方到处都是,打官司能讨回公道,但即使告赢了也换不回家珉的命……”
那年,电力公司的赔偿态度很积极,一大笔数额的款项交到了桑父的手上,官司偃旗息鼓了,可骄阳觉得心里冷极了……
第二天,在文化局主办,恒茂集团赞助的一场慈善晚会上,骄阳看到了曾总,他作为特邀佳宾出席了这样的场合,进场时,远远的看到了她,曾总忙叫秘书招呼了骄阳过来坐。
骄阳自是不敢在局领导面前出风头,只悄悄的走到曾总的旁边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大抵就是问了最近工作的问题。末了散场的时候,曾总被人送到门口,却忽然转回来,抽空和骄阳聊了起来。
“小齐,我一直觉得,文化局这样枯燥的地方不适合你。”曾总倒没有含蓄,对于骄阳的去向,他向来关心,甚至在她没离开恒茂的时候,曾总的夫人还邀请她去曾家参加过家宴。那回去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位置被安排在曾毅勋的旁边,吃了半场,直到有曾家的亲戚详细询问了骄阳的情况,言谈举止中俨然一派围观新进门的媳妇的阵势。她才意识到曾夫人的用意。
“这里挺清闲的,我爸爸总说,女孩子的工作稳定轻松就好,他挺满意我现在的状况。”骄阳尽量说的滴水不露。
曾总愣了一下,忽然点头笑了起来:“女孩子到底大了,知道听父母的话了。不象毅勋那小子,从来就不听我和他妈妈一句劝,连我们多说一句他都烦,我们老两口也指望不上他了,只要他别往歪路上走,也就随他吧。”
骄阳看着曾总眼里充满着宠溺和善,跟着笑道:“曾毅勋挺有灵气的,就是任性了点,再过两年,在销售部那边见了世面,就越来越成熟了。”
“还再过两年?”曾总无奈的摇头,“他现在都不小了,我老同学的儿子,比毅勋还小一岁,现在已经结婚三年了,孩子都两岁了。毅勋的妈妈每次见到人家,回家都要感叹半天。”